萧景珩慢悠悠斟了杯酒:“王妃这手劲,倒是能去码头扛麻袋。”
“扛你祖宗的棺材板!”她旋身踢翻酒桌,十八道毒镖从桌底激射而出。戏子们的油彩面具被击碎,露出青灰色的傀儡面皮。姜黎赤脚踩上戏台,拽住武生的髯口一扯:“哟,胡子是冷宫嬷嬷的头发编的?”
傀儡胸腔突然裂开,毒蜂群扑面而来。萧景珩广袖卷过烛台,火舌燎焦蜂翅,焦臭味中混进一丝胭脂香。姜黎鼻尖微动,染蓝的指甲戳破戏台帷幕:“老腌菜养蜂还抹香粉?骚气冲天!”
幕布后窜出个花旦,水袖甩出淬毒银针。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一兜,金线刺绣绞住银针反扎回去。花旦惨叫倒地,发间珠翠滚出颗鎏金铃铛——正是姜黎及笄礼上遗失的脚铃。
“偷东西偷到姑奶奶头上?”她赤脚碾碎铃铛,碎金里滚出张泛黄药方,“瘫子,这不是你书房暗格里的避子汤方子?”
萧景珩的链子缠住她脚踝将人拉近:“王妃若想要子嗣,本王现在就能改药方。”
后院忽地传来马匹嘶鸣。姜黎劈手夺过小厮的食盒,芙蓉糕里裹着的火药“滋滋”冒烟。她反手将食盒抛向马厩,爆炸气浪掀翻草料堆,露出底下成箱的鎏金箭矢。
“拿军械喂马?你们天机阁倒是会糟蹋银子!”她踹开木箱,箭杆上刻的“萧”字刺痛眼瞳,“王爷这家贼做得挺顺手啊?”
萧景珩指尖抚过箭羽:“上月兵部丢的残次品,王妃撕情书时当柴火烧了三捆。”
戏台地板突然塌陷,姜黎拽着萧景珩坠入地窖。三百只碧眼蝙蝠倒挂梁上,粪土间埋着半块玉玺。她染毒的指甲刮过玺纹:“哟,老皇帝丢的传国玉玺在这儿腌酸菜呢?”
暗处铁链哗响,囚笼里蜷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姜黎眯眼细看,突然冷笑:“礼部张尚书?上月你不是告老还乡了?”
老者喉间发出“嗬嗬”怪响,吐出半截带血的舌头。萧景珩的轮椅碾碎地上一串佛珠:“王妃仔细看,这佛珠是冷宫井里捞的。”
姜黎瞳孔血色翻涌,毒指甲掐住老者下颌:“装哑巴?姑奶奶帮你把舌头接回去!”指尖捅进他喉头一勾,拽出条扭动的蛊虫,“噬声蛊?天机阁倒是会玩花样!”
地窖顶棚突然泼下滚油,萧景珩揽住姜黎滚向酒缸。热油浇在蝙蝠群上,焦臭混着酒香弥漫。姜黎扒着缸沿喘气,染蓝的裙裾缠住他玉带:“瘫子,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火折子?”
“够烧了这座腌臜窝。”他擦亮火石扔向酒坛,烈焰顺着油迹窜上房梁。姜黎拽着他撞破后窗,落地时顺手扯下晾衣绳上的肚兜:“哟,刘美人的鸳鸯戏水图?老腌菜偷肚兜的癖好比你藏毒还精彩!”
萧景珩的链子绞住她手腕:“王妃若喜欢,本王现在就能绣个新的。”
斜阳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拉长在起火的酒楼上,远处传来更夫急促的梆子声。姜黎赤脚踩灭最后一星火苗,染毒的指尖戳向他心口:“下次再敢瞒着我布局,姑奶奶连你带棋盘一起烧了!”
萧景珩笑着将新剥的栗子塞进她骂咧的嘴里,糖霜混着硝烟味在舌尖化开。
姜黎一脚踹开胭脂铺的木门,货架上瓷瓶“叮当”乱颤。她赤脚碾碎滚到脚边的香粉盒,鼻尖翕动:“茉莉香混鹤顶红?老腌菜调毒的本事不如村口赤脚大夫!”
掌柜的赔笑着从柜台后绕出,手中托盘盛着鎏金胭脂匣:“娘娘试试新到的口脂,西域进贡的朱砂色……”
“朱砂?”她劈手夺过匣子,染毒的指甲刮下一层膏体,“掺了砒霜的朱砂,抹了能直接见阎王吧?”指尖一弹,胭脂膏子“啪”地糊在掌柜脸上,顿时蚀出红斑。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满地香粉,鎏金链勾起串珍珠项链:“王妃若想试毒,这南海珠泡过蛇胆。”
“泡你祖宗的洗脚水!”她拽断珠链,珍珠噼里啪啦砸向屏风。绸缎撕裂声里,屏风后赫然露出个铁笼,关着三只碧眼猞猁,利爪上还沾着新鲜血迹。
姜黎瞳孔血色骤浓,绣鞋尖勾起个香炉砸向铁笼:“天机阁穷得用畜生当杀手?”猞猁撞破笼门扑来,她反手扯下货架绸缎裹住兽头,金线刺绣勒进皮毛:“小畜生,姑奶奶的裙子你也敢撕?”
萧景珩的链子绞住猞猁后腿,手腕一抖甩向梁柱:“王妃的衣裳,撕了得赔。”
“赔你个头!”她赤脚踩住挣扎的兽尾,毒指甲戳进猞猁耳蜗,“说!冷宫那窝野猫是不是你们咬死的?”猞猁喉间突然鼓起,呕出枚带血的玉扳指——正是皇帝赏给姜黎的生辰礼。
地砖忽然塌陷,姜黎拽着萧景珩坠入暗道。腐臭味扑面而来,十八盏绿灯笼悬在两侧,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囍”字血书。她染蓝的指甲抠下一块墙皮:“老腌菜办阴婚还搞批发生意?这囍字写得比狗爬还丑!”
暗河对岸飘来艘纸船,船头立着个戴凤冠的纸人。萧景珩的轮椅碾碎岸边螺壳:“王妃的替身,倒是比本尊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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