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糖蒜的酸香漫进小厨房,姜黎赤脚踩在条凳上,染毒的指甲捏着颗青花椒碾碎在石臼里。灶上砂锅咕嘟冒着泡,昨日从地窖挖出的老坛酸菜混着漠北岩盐,呛得烧火丫鬟直揉眼。
“刘婶,这坛子是你上月埋的?”姜黎突然踹开坛盖,捞起片发黑的菜叶,“腌个酸菜还掺西域幻藤籽,当我这疯凰的舌头是摆设?”
刘嬷嬷筛糠似的抖,怀里的盐罐“哐当”摔出把鎏金小匙:“王妃明鉴!老奴、老奴是被逼的……”匙柄狼头纹映着晨光,正扎进姜黎眯起的凤眼里。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门槛,鎏金链梢卷起盐罐轻嗅:“七日醉混着鹤顶红,单于连早膳都要凑‘阴阳双毒’的趣儿?”
“可不是?”姜黎反手将毒盐撒向窗外,惊起只灰鸽,“瞧瞧,连送信的鸽子都馋这口!”鸽子刚扑棱两下,突然炸成血雾,羽毛间掉出卷浸毒的羊皮信。
萧景珩面沉似水,他广袖一挥,如流云般扫开那弥漫的毒雾,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一封信纸。只见他手中的链子如同灵蛇一般,轻巧地挑起那封信,仿佛这信纸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疯凰入笼,椒盐为引’……”萧景珩轻声念出信上的字,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单于这请柬写得,倒比他的脸皮薄些。”
一旁的姜黎听到这话,却是冷笑一声,“薄个鬼!”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只见她伸出那涂满剧毒的指甲,如同一把利刃般劈开了信纸。
信纸被劈开的瞬间,一股金红色的鲜血溅射到了灶台上。令人惊讶的是,这金血竟然如同强酸一般,迅速腐蚀着灶台,片刻之间便蚀出了一幅密道图。
“老东西们挖地道挖到姑奶奶的灶膛了?”姜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怒不可遏地一脚踹翻了那口正在煮着食物的汤锅,滚烫的沸水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泼洒在青砖地上。
刹那间,青砖地上腾起了一股浓浓的白烟,烟雾弥漫之中,原本平整的地砖缝隙处,竟然缓缓渗出了一股黑色的鲜血。这黑血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地上蜿蜒流淌,最终凝聚成了一个歪歪斜斜的“祭”字。
烧火丫鬟突然抽搐着撕开人皮面具,袖中甩出淬毒锅铲:“疯凰血拿来!”
“拿你祖宗的擀面杖!”姜黎抡起石臼砸过去,毒指甲顺势剜进对方锁骨,“漠北的易容术越发糙了,这假脸贴得比饺子皮还厚!”
萧景珩的鎏金链绞住锅铲,寒光擦着姜黎耳畔掠过:“王妃的早膳,倒是比本王的暗杀名单热闹。”
“热闹的在后头!”姜黎赤足碾碎灶边蚂蚁,虫尸竟拼出漠北文字,“瞧见没?单于连灶王爷都收买了!”她甩手将毒盐罐掷向房梁,潜伏的刺客应声栽进面缸,怀中的火雷珠滚了满地。
萧景珩转动轮椅轧过火雷珠,爆响声中笑意不减:“王妃这摔罐听响的癖好,朱雀卫这个月已报损三十七个陶瓮。”
“姑奶奶赔得起!”姜黎扯过他的鎏金链缠住漏水的房梁,“倒是王爷这链子,上回泡了尸水还没擦吧?”
房梁轰然断裂的刹那,地砖下伸出森森白骨。姜黎拽着萧景珩翻上碗柜,毒指甲劈碎扑来的骷髅:“你们萧家祖上是开义庄的?吃个早饭都能挖出粽子!”
“王妃忘性大。”萧景珩的链梢勾住她腰间糖蒜荷包,“上月你炸地窖时,可是把高祖爷的陪葬鼎都熔了打菜刀。”
姜黎反手将荷包砸向骷髅堆,腌蒜汁腐蚀得白骨滋滋冒烟:“少扯闲篇!这地道直通北院马厩,你养的那些千里马早被喂了蛊虫!”
仿佛应和她的话,马嘶声混着狼嚎刺破晨雾。朱雀卫撞开窗棂急报:“漠北死士骑毒马破门,口口声声要迎娶疯凰!”
姜黎踹飞最后具骷髅,染毒的赤足踩上萧景珩的轮椅扶手:“听见没?你的马厩养出群疯驸马。”
萧景珩忽然握住她脚踝,鎏金链缠上一圈冰凉:“王妃的玉足,比漠北的聘礼金贵。”他指尖抹过她沾灰的脚背,突然将人扯进怀里,“抓稳了——”
轮椅撞破后窗疾驰,毒箭暴雨般钉在身后。姜黎揪着他衣襟咬牙切齿:“萧景珩!老娘的酸菜坛子还在灶上!”
“赔你十坛。”他笑着撞开马厩栅栏,鎏金链绞住匹眼冒绿光的疯马,“要活的死的?”
“半死不活的最好!”姜黎翻身跃上马背,毒指甲扎进马颈,“驾!姑奶奶亲自送单于的走狗回老家!”
疯马扬蹄撞翻死士,姜黎的金血渗入马鬃,竟让畜生温顺如羔羊。萧景珩的轮椅轧过满地毒箭,链梢卷起个鎏金狼头鞍:“王妃这驯马术,比本王的锁链好使。”
“少贫!”姜黎甩鞍套住个死士脖颈,“说!单于的老巢是不是藏在西郊盐矿?”
死士狞笑着咬破毒囊,黑血喷溅成漠北图腾。姜黎的毒指甲却早一步剜出他喉间蛊虫:“想死?姑奶奶准你活了么!”
蛊虫在晨光中爆成金粉,萧景珩忽然闷哼一声。姜黎转头见他腕间鎏金链泛起黑纹,心口火凤纹骤然灼痛:“瘸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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