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硝烟味漫过护城河,姜黎赤足蹲在码头木桩上,毒指甲刮过漕船锈迹斑斑的锚链。“瘸子!”她甩手将半块霉变的粮饼砸向岸边,“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漠北的耗子都钻进粮仓下崽了!”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满地虫尸,鎏金链梢卷起块湿漉漉的船板:“王妃踹翻第七艘粮船时......咳......我就说这桐油味掺了漠北狼毒。”他指尖挑起黏在船缝里的金粉,“不过能在鱼腹里藏蛊虫,倒是比户部的银库精巧。”
“精巧你祖宗!”姜黎凌空翻上桅杆,扯断半截帆索捆住挣扎的鱼贩,“往黄花鱼肚子里塞蛊卵?你当姑奶奶是瞎的?”她毒指甲戳穿鱼鳃,挤出一团蠕动的金虫,“说!老狼崽子许你几船咸鱼?”
鱼贩的斗笠突然炸开,淬毒银针直刺姜黎眉心。萧景珩的链梢绞碎暗器:“王妃这钓鱼的架势......咳......倒比朱雀卫查案利落。”
漕运总督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连滚带爬地冲到岸边,他的官袍上沾满了鱼鳞,狼狈不堪。他满脸惊恐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娘娘明鉴啊!下官真的不知道漠北贼人竟然混进了……”
“不知道?”姜黎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她赤着脚,毫不留情地踩碎了总督怀里的账本。纸页间的金粉像雪花一样簌簌飘落,仿佛是对他谎言的嘲讽。
姜黎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每月初三子时,漕船吃水深三寸——你当姑奶奶我是傻子吗?这点小把戏还能瞒得过我?”
说罢,她猛地扯开总督的衣襟,只见他的心口处,一个鎏金的狼头纹身赫然在目,而那狼头的眼睛里,正渗着脓血。
“哟,漠北王庭的狗链子拴得还挺紧啊!”姜黎的话语如刀,直刺总督的心脏。
一旁的萧景珩转动着轮椅,缓缓地轧过那些账本的残页。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永昌三年腊月初七……咳咳……王妃掀翻朱雀街醋坊的那一天,漕运多支了三万两‘修船费’。”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却充满了威严。话音未落,只见他突然甩出一条铁链,如同闪电一般缠住了总督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拉,将总督整个人都按进了河水中。
“刘大人,你这泅水的本事,倒是比做假账要实在得多啊!”萧景珩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看着在水中挣扎的总督,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河水突然沸腾,中毒的鱼群翻着肚皮浮上水面。姜黎暴喝:“朱雀卫!把码头所有木桩拆了当柴烧!”“烧不得啊!”工头哆嗦着捧出鎏金罗盘,“这些是镇河神的......”
“镇你祖宗!”姜黎劈手夺过罗盘砸进河里,金纹蛊虫在漩涡中尖叫,“河神要是稀罕这破铜烂铁,姑奶奶给他烧三百个纸糊的!”
萧景珩的轮椅突然横移,鎏金链绞住水下黑影:“王妃的鱼竿该换饵了。”他拽出个浑身缠满水草的刺客,心口狼头纹正在溃烂,“漠北凫水死士的闭气功,倒是比刘大人的假账本耐看。”
婴儿的啼哭从货舱传来,姜黎踹开舱门时愣在原地——三百坛毒醋码成高墙,每坛里泡着个鎏金蚕茧。“老狼崽子挺会省棺材钱啊?”她毒指甲戳穿蚕茧,黏稠金液裹着个昏迷的孩童,“江南失踪的娃娃都在这儿腌入味了!”
萧景珩转动轮椅轧过满地蛊虫:“王妃瞧这茧丝走向......咳......像不像岳母当年绣的百子千孙图?”他链梢挑开孩童衣襟,肚脐处赫然烙着微型狼头,“不过漠北王庭的‘孙’,倒是比江南的蒜头金贵。”
斜刺里突然刺来柄鱼叉,姜黎徒手攥住叉尖:“王老三?上月你说老娘砸了你渔船要报官——”渔夫的眼球突然爆开,金纹蜈蚣从眼眶钻出:“疯妇!阁主要你亲眼看着这些崽子化蛊......”
“化你大爷!”姜黎捏爆蜈蚣,毒血糊上他的脸,“朱雀卫!把这破船凿沉了喂王八,少块木板就剁你们的手指头抵!”
萧景珩的链梢缠住她手腕:“王妃的赤足......”他掌心托着双鎏金线绣的软底鞋,“踩毒虫玩够了,该试试为夫的聘礼了。”
暮色染红河面时,姜黎瘫坐在翻倒的醋缸上,赤足套着金线鞋碾碎最后一只蛊虫。“丑死了!”她甩鞋砸向萧景珩,“绣的什么破花样?鸡爪子挠的都比这齐整!”
萧景珩笑着咳出血沫:“王妃八岁时往我药罐里塞的绣帕......咳......可比这鞋垫惊悚。”他鎏金链梢忽然卷住桅杆上悬挂的襁褓,“不过这小东西,倒是比你会捧场。”
婴儿攥着半截蛊虫腿咯咯笑,琥珀色瞳孔映着漫天火光。姜黎暴跳而起:“小崽子!那是你姨父的裤腰带!”
码头的火光将河水映成血色,姜黎赤足踩住翻倒的醋缸边缘,毒指甲勾住漕船桅杆上垂落的麻绳:“瘸子!这绳结打得比朱雀卫的裤腰带还松,漠北的耗子都能钻进来啃缆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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