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狐影迷踪
摩云洞内,羊脂玉雕琢的梳妆铜镜突然发出蛛网状裂纹,烛火在镜面上跳跃的光影瞬间凝固。玉面公主正在对镜描眉,指尖的螺子黛在眉间画出妖冶的弧度,耳后那簇银毛突然根根倒竖,在火光下泛出细碎的金属光泽,每根毛尖都倒映着洞外八百火鸦的哀鸣。洞外传来小妖们的惨叫声,如被掐住脖子的夜枭,八百火鸦组成的警戒网如被无形巨手撕裂,焦黑的鸦羽纷纷扬扬落进洞窟,每片羽毛上都烙着灵山的 "卍" 字印记。
"终于来了......" 她指尖抚过镜面碎片,每片都映出不同的未来残影:八卦炉崩裂的紫金火中,牛魔王的元神如烛火般飘摇,铁角上的裂痕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八卦炉的丹砂;灵山脚下的混沌魔气里,如来的金身受着侵蚀,莲台下的万佛朝宗印正在崩解;而最清晰的,是红孩儿胸前斧光与镜影交织,宛如开天辟地前的混沌初分,少年眼中倒映着父母消散的虚影。
侍女们惊慌逃窜时,玉面公主突然发出清冷的笑声。她指尖勾住鬓角银发轻轻一扯,那张妩媚的狐脸如面具般剥落,露出底下晶莹如玉的骨质,皮肤下流转的不是血液,而是八卦炉的紫金流光。整个身躯如融化的蜡像般坍缩,九条狐尾依次化作尘丝,最终凝成一柄三尺长的白玉拂尘,尘丝竟是无数根银白色的狐狸尾尖,每根尾尖都流转着八卦炉的紫金流光,柄端刻着 "玄都" 二字,正是老君嫡传弟子的道号。
拂尘悬空书写,在空中留下燃烧的篆文:
"玄都奉命,潜伏五百载,今当归位。"
字迹未干,洞顶的夜明珠突然爆裂,碎光中浮现出她作为玄都玉女时的记忆:封神之战后,老君为偿还万仙阵中欠下的妖族因果,命她兵解转世,十世轮回中,她最后一世投身罗刹族,成为铁扇公主,而所谓 "玉面狐狸",不过是她用拂尘本体幻化的虚影,专门替红孩儿抵挡灵山的窥视。
【二】拂尘真身
翠云山废墟上,红孩儿正以玉斧为引,试图将父母破碎的元神引入混铁棍残片。突然一道白光破空而至,那柄狐尾拂尘如活物般绕着他飞旋三圈,每圈都在他周身留下淡淡的紫金光晕,最后轻轻点在他眉心斧痕上。
"孩儿......"
拂尘传出的声音分明是铁扇公主的语调,却比记忆中多了几分天道的威严。尘丝散开,柄端露出八卦炉纹章,那是老君嫡传弟子的标志。牛魔王元神所化的青莲突然震颤,莲瓣上的妖文发出哀鸣:"娘子,你竟......" 他终于看清,眼前的拂尘,正是三百年前铁扇公主在积雷山大战时,故意遗落的本命法宝,而真正的她,此刻正站在老君身侧,手持半截焦黑的芭蕉扇,衣袂间流转着补天石的青光。
"玄都拜见师尊。" 拂尘突然转向西方行礼。众人这才发现,老君的虚影不知何时立在云端,手中捧着崩了一角的八卦炉,炉中溢出的紫气正修补着三界裂隙。而他背后,站着个翡翠衣裙的模糊身影,手中握着半截焦黑的芭蕉扇 —— 正是铁扇公主的本来面目,她的左眼是破碎的昆仑镜,右眼是燃烧的离火,眉心嵌着女娲石碎片。
"玄都师妹。" 金银童子齐声惊呼,"你竟兵解转世为妖,甘受轮回之苦?!" 他们终于想起,五百年前老君座下最得宠的玄都玉女,曾在紫竹林立誓,要用十世轮回偿还妖族因果,却不知她竟将自己的本命法宝化作狐妖,只为守护那个承载着开天秘密的孩子。
【三】千年布局
拂尘在空中勾勒出恢弘画卷,每一笔都带着时光回溯的涟漪:封神之战后,截教大败,老君为弥补对妖族的亏欠,命最器重的弟子玄都玉女兵解转世,十世轮回中,她先后成为龙族公主、巫族大巫,最后一世投身罗刹族,成为铁扇公主。而所谓 "玉面狐狸",不过是她留在世间的法宝化身,用拂尘本体幻化,专门替红孩儿抵挡灵山的窥视,每次在他药里下的 "破魂散",实则是能激发火灵本源的引药。
"所以娘亲你......" 红孩儿玉斧嗡鸣,镜光与斧意在体内剧烈震荡,"早知道我是女娲用五彩石雕成的容器?" 他终于看清,童年记忆中母亲每次月圆咳血,不是被佛门禁制所伤,而是在用精血温养他体内的斧魄与镜魂。
铁扇公主的虚影轻轻点头,展开残扇,扇面上浮现女娲补天时的场景:不周山崩塌后,最大的一块五彩石没有飞向苍穹,而是被女娲雕成婴儿形状,交托给老君:"此子含盘古斧魄与昆仑镜魂,可平衡混沌与秩序。待混沌再临,唯有他能重定乾坤。"
"你是女娲娘娘留给三界的最后希望。" 老君终于开口,八卦炉的裂痕中渗出紫气,"斧魄主杀伐,镜灵掌轮回,二者合一才能重定乾坤...... 而你母亲,是唯一能同时驾驭拂尘与芭蕉扇,为你抵挡佛道算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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