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底,暮色像团化不开的青铜浆。
顾青崖踩着燎原槊悬浮在十二座青铜碑前,槊尖火纹将碑身照得忽明忽暗,映出上面歪歪扭扭的祖巫战纹。
这些碑高低错落,共工碑最高,像根插在海底的青铜旗杆,祝融碑最矮,却缠着未熄的离火,活像个烧火棍。
"白芷,你确定这是祖巫刻的碑?" 青崖摸着下巴打量,"怎么看都像盘古开天时随手堆的积木。"
白芷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手中血玉在幽光中泛着暗红:"祖巫以身为笔,以血为墨,战纹里藏着量劫真相。若不想被沧溟炼成傀儡,就闭嘴看着。"
火鸦少女躲在 "光阴号" 船舱里,探出半个脑袋:"盟主,这碑群长得像不像我家后院的祖坟?半夜要是飘出鬼火 ——"
话未说完,共工碑突然发出 "轰隆" 闷响,吓得她赶紧缩回去。青崖挑眉:"鬼火?说不定是祖巫的脚气熏出来的。"
白芷不再理会他的贫嘴,将血玉按在帝江碑前。那碑形如巨卵,表面刻满扭曲的时空纹,中间嵌着枚蛇鳞日晷。
血玉触到日晷的瞬间,海底突然掀起逆流,无数气泡裹着泥沙冲天而起,在水面炸开时竟凝成祖巫虚影。
"哪个小辈敢扰老子清梦?!" 帝江残魂的声音像巨石碾过青铜钟,震得青崖耳膜发疼。那魂体形如黄色皮囊,六只翅膀拍动间卷起漩涡,每只翅膀上都长着人眼,正凶神恶煞地瞪着众人。
青崖咧嘴一笑,抱拳道:"祖巫爷爷好兴致,在海底睡了几千年,腰不酸腿不疼?"
帝江的六只眼同时翻白:"小崽子嘴挺损!当年老子追着烛九阴跑遍洪荒时,你祖宗的祖宗还在树上啃果子呢!"
白芷趁机施礼:"祖巫大人,我等为破青铜律而来,望能请教十二正典之事。"
帝江闻言,六只眼突然射出冷光:"十二正典?那是鸿钧老儿偷了我们的精血刻的仿冒品!真正的青铜律... 在这儿!" 他翅膀一挥,帝江碑表面的时空纹竟流动起来,露出内层的真容 —— 那是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每字都缠着祖巫精血。
青崖右眼窥纹异能发动,只见文字化作流光钻入脑海:巫妖量劫时,十二祖巫欲以青铜律重定乾坤,却遭鸿钧联合三教圣人暗算,以 "锁天契" 将祖巫精血封入十二碑,又仿造十二正典误导后世,使其误以为青铜律需活祭神魂。
"他奶奶的!三教圣人合伙玩阴的!" 青崖怒拍碑身,"通天教主被困归墟,也是因为知道这秘密?"
帝江的翅膀垂下几分:"通天那小子... 当年想救截教弟子,偷了老子的时空纹,结果被鸿钧用封神榜钉在归墟深处。"
白芷恍然大悟:"所以铁扇公主与通天教主密约,用焚天鼎换截教生机,其实是为了...?"
帝江接口:"为了让你们这些小辈,有朝一日能劈开这锁天契!" 他突然张开魂体,露出藏在中央的 "空冥羽"—— 那是片燃烧着的青铜羽毛,羽根刻着 "破障" 二字。
"拿去吧,小丫头。" 帝江的语气难得温和,"这羽毛能穿梭青铜结界,当年老子用它偷过西王母的蟠桃。"
火鸦少女突然从船舱跳出:"祖巫爷爷还会偷桃?"
帝江的六只眼同时翻出金光:"怎么着?祖巫就不能有副业?当年烛九阴那家伙还兼职给鸿钧当闹钟呢!"
青崖强忍着笑,接过空冥羽。羽毛触碰到他掌心的火纹符,竟发出清鸣,与燎原槊产生共鸣。
帝江见状,突然严肃:"小辈,记住了 —— 十二正典的核心在《逝水典》,那玩意儿藏在青铜海最深处的 ' 光阴牢 ',由沧溟亲自看守。想拿到它... 得用点歪招。"
话音未落,归墟海底突然震动,远处传来青铜傀儡的低吟。
帝江的魂体开始虚化:"沧溟那老东西来了!记住,用离火融了他的律文核心,再拿我的时空纹... 破了那狗屁锁天契!"
临走前,他突然对着青崖挤挤眼(虽然分不清哪只眼在挤):"对了,你后颈的胎记挺别致,像老子当年烤糊的烧饼。"
青崖还没来得及回嘴,帝江残魂已消散。
白芷捡起地上的空冥羽,羽尖突然刺破她指尖,鲜血滴在羽毛上,竟浮现出通往青铜海的星图。
火鸦少女凑过来:"这羽毛能飞吗?像老艄公的木鸢?"
青崖咧嘴一笑,将羽毛别在腰间:"能不能飞不知道,但能让沧溟那老东西跳脚 —— 走,咱们去青铜海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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