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崖刚用燎原槊挑落最后一片青铜佛鳞,忽觉海面气压骤降,抬头只见九霄之上雷云翻涌,竟凝成个倒悬的青铜鼎,鼎身刻满“雷罚”二字,每道笔画都滴着紫金色的神雷,活像老天爷端着锅热油要往下泼。
“奶奶的!雷部这是把厨房搬天上了?”
青崖骂骂咧咧地踹了脚盟台,却见三艘火鸦战船突然在海面爆炸,船身的青铜脉络被神雷劈得滋滋冒青烟,烧得跟烤糊的红薯似的。离朱扑棱着焦黑的翅膀从火里飞出,嘴里还叼着半块烧焦的船板:“顾盟主!咱的焚天舰被劈成烤鸦了!”
话音未落,第二波神雷已轰然砸下。
青崖眼睁睁看着五艘巫族楼船被雷火吞噬,甲板上的光阴烛碎成齑粉,巫祝们的咒文刚念到一半就被雷音撕成碎片。他攥紧燎原槊的手青筋暴起,忽觉袖口被人拽了拽,回头只见白芷脸色惨白如纸,指尖正渗出淡金色的血液 —— 那是巫族燃烧本源的征兆。
“青崖哥,接箭。”
白芷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琴弦,指尖弹出三支蛇鳞状的光阴箭,箭尾缠着她的发丝,“我用祖巫帝江的残魂引动光阴河,能逆转三息时空...”话未说完,身形已透明如薄雾,背后隐隐浮现出巫族祖器“蛇鳞日晷”的虚影。
青崖心头一紧,想起虬首仙说过“光阴箭需以魂血为引”,刚要阻拦,白芷已将日晷往雷阵中一抛。
日晷旋转间,海面突然泛起涟漪,被焚毁的战船竟在雷光中倒退回完好模样,连甲板上的焦痕都化作青烟消散。“趁现在!”白芷的声音从日晷深处传来,“震天锤在雷车第二层!”
他不再犹豫,脚踏火焰云冲向雷阵。九霄神雷在头顶炸响,却被日晷的逆时光幕挡成细碎的金箔。
透过光幕,青崖看见雷部天君们正围着青铜雷车旋转,车辕上拴着的正是那柄刻着“轩辕”古篆的震天锤,锤身缠绕的人族薪火被雷火压制,奄奄一息如即将熄灭的油灯。
“邓天君!拿命来!”青崖怒吼着挥出燎原槊,槊尖的无垢真火与日晷的逆时之力相撞,竟在雷车表面烧出个时空裂缝。邓天君猝不及防,手中的雷火珠“当啷”落地,露出雷车第二层的入口 —— 那是用蚩尤脊骨做的门框,门缝里漏出的人族战吼,正是当年涿鹿之战的余威。
“休想!”辛天君挥舞着狼牙棒砸来,棒身的青铜锁链却在窥纹异能下显形为断裂的因果线。
青崖侧身躲过,反手抓住锁链用力一扯,整架雷车竟被拽得倾斜,震天锤顺着惯性飞出,锤柄上的“轩辕”二字突然亮起,映得他掌心发烫 —— 那是先民精血的共鸣。
就在此时,日晷的光芒骤然暗淡。
青崖回头望去,只见白芷的身影已半透明,蛇鳞日晷上出现细密的裂纹,她咬着嘴唇强笑:“青崖哥,巫族的光阴河... 快断了...”话未说完,三支光阴箭突然倒飞而回,钉在她心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祖巫图腾。
“白芷!”青崖肝胆俱裂,伸手接住即将坠落的佳人。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震天锤的纹路,忽然露出释然的笑:“这锤... 有咱们巫族守护的人族薪火...”话音未落,身形化作万千光点,唯有日晷“当啷”落地,在海面上激起千层浪。
雷部天君们趁机重整旗鼓,九霄神雷再次汇聚,却见青崖抱着震天锤跪在盟台上,锤身的“轩辕”古篆正吸收着白芷残留的精血,渐渐浮现出上古先民的战魂虚影 —— 有手持石斧的盘古氏,有遍体鳞甲的蚩尤族,更有燃着神火的燧人氏,战魂们的怒吼穿透云层,震得雷阵泛起涟漪。
“好个巫族丫头...”
青崖喃喃自语,擦干眼角的血泪,将震天锤重重砸在盟台上。锤身与青铜树共鸣,树干上突然浮现出十二祖巫与人类共战的古老壁画,壁画上的先民手中,正是这柄震天锤的雏形。他恍然大悟,原来人族薪火从未熄灭,只是被天道封在雷部当了压舱石。
“闻仲!你来看!”
青崖突然抬头,望向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雷祖虚影,“当年黄帝铸锤时,可曾想过它会成为天道的鹰犬?”震天锤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锤身上的先民战魂化作火龙,顺着雷阵的裂缝直扑九霄。
雷祖闻仲的残魂在雷光中叹息,金鞭无力地垂落:“人族薪火... 竟成逆天刃...”话音未落,火龙已撞碎雷阵核心,万千神雷倒灌回雷车,炸得青铜雷车四分五裂。
青崖趁机将震天锤插入归墟之眼,锤柄上的“轩辕”二字与盘古心的火焰纹路相呼应,竟在海面映出“薪火相传”四个古篆。
海面归于平静时,青崖握着染血的震天锤站在盟台上,看着远处漂浮的雷部残兵,想起白芷临终前的笑容。锤身的人族薪火顺着他的血脉流淌,与体内的三教火种、祖巫精血融为一体,在丹田深处凝成盏青铜灯,灯芯正是白芷留下的蛇鳞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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