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清晨飘着细雨。
我站在酒店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紧了紧风衣领口。程明递来一把黑伞:"爸,郑教授说他在地铁站等我们。"
"他倒是熟门熟路。"我接过伞,小心地将铜药铲包好放进内兜。昨晚睡前,我总觉得铲子似乎比平时更温热,但今早检查又一切如常,许是时差导致的错觉。
巴黎的中药市场位于十三区,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远远地,就看见郑淮安撑着一把深蓝色雨伞,站在巷口张望。他今天换了一身深灰色中山装,在一群行色匆匆的巴黎人中格外显眼。
"程远!"他向我们招手,"你们迟到了七分钟。"
"郑兄还是这么守时。"我笑着走过去,"昨晚睡得如何?"
郑淮安哼了一声:"认床,三点才睡着。不过..."他压低声音,"我查到些有趣的东西,关于这个市场的。"
程明眼睛一亮:"什么有趣的东西?"
"据说,"郑淮安神秘兮兮地说,"这里藏着一种欧洲特有的草药,中世纪时被修道院的僧侣们秘密使用,有'西方灵芝'之称。"
我挑了挑眉:"郑兄也信这些传说?"
"宁可信其有。"郑淮安难得地笑了笑,"走吧,莫里斯已经安排好了向导。"
市场比我想象的更加拥挤。狭窄的巷道两侧,店铺鳞次栉比,招牌上中法双语混杂。空气中飘荡着熟悉又陌生的药香——当归、黄芪的气味中,混合着一些我从未闻过的异国香料。
向导是个叫皮埃尔的华裔青年,中文说得极好:"程先生,郑教授,我们先从最大的'万春堂'开始参观如何?老板是广东人,药材最全。"
"万春堂"的店面不大,但货架直通天花板,密密麻麻摆满了药罐和抽屉。老板姓林,听说我们来自中国,热情地迎上来:"两位大师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郑淮安直奔主题:"林老板,听说你们这里有欧洲特产的草药?"
林老板会意一笑:"郑教授是行家。确实有些本地药材,国内少见。"他转向里屋,"玛丽,把'圣约翰草'和'奶蓟草'拿来给贵客看看!"
我趁他们交谈,悄悄观察店内的陈设。与中国药店的格局相似,但多了些欧式元素——铜秤、玻璃罐、甚至还有一个小型蒸馏器。我的目光被柜台一角的小木盒吸引,那里放着几片形状奇特的干菌菇。
"这是什么?"我指着问道。
林老板凑过来:"啊,这是'骑士菇',法国中部森林特产。当地人说能增强体力,但我们测试过,药性很温和,类似茯苓。"
我取出一片,轻轻掰开,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橡木香,还带着一丝甜味。正当我想进一步询问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铜药铲在发烫!
我强作镇定,将菌菇放回盒子:"林老板,这'骑士菇'什么价位?我想买些回去研究。"
"不贵不贵,"林老板连连摆手,"既然是程大师要,送您一些也无妨。"
郑淮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异常。但他没说什么,转而向林老板询问起"圣约翰草"的用法。
离开"万春堂"时,我口袋里多了包"骑士菇",而铜药铲的温度已恢复正常。皮埃尔带我们继续参观了几家店铺,但我心不在焉,一直在思考铲子发热的原因。
中午,我们在市场附近的小餐馆用餐。郑淮安趁程明和皮埃尔去点菜时,突然发问:"程远,你刚才怎么了?脸色那么奇怪。"
我犹豫片刻,还是取出铜药铲和那包"骑士菇":"郑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才在店里,这把铲子突然发热。"
郑淮安的表情从怀疑变成震惊:"你确定不是体温传导?"
"绝对没有。"我摇头,"而且现在又恢复正常了。"
郑淮安接过铲子,仔细端详:"这是...玄静道长传给你的那把?"
"正是。"
"有意思..."郑淮安若有所思,"《本草备要》中记载过'器灵感应'之说,我一直以为是古人杜撰。"
"什么感应?"程明端着餐盘回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我简单解释了情况。程明瞪大眼睛:"爸!这不就是您常说的'药器通灵'吗?师父的铲子能识别好药材!"
"小声点。"我示意他坐下,"这只是猜测,未必..."
"未必什么?"郑淮安突然站起来,"走,我们回去再试试!"
于是,午饭后,我们开始了"铜铲实验"。郑淮安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在市场各个摊位间穿梭,让我用铜药铲接触不同药材,记录反应。
大多数药材毫无反应,但有几样引起了铲子的微妙变化——温度变化最明显的是"骑士菇",其次是意大利产的某种野生鼠尾草,还有希腊山区的某种蜂蜜。
最令人惊讶的是在一家越南人开的店里,铲子接触一块老挝沉香时,竟然微微震动起来,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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