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站在无影村的村口,浓雾像一层厚重的棉絮,将整个村庄包裹得严严实实。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里的相机,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作为一名民俗学研究者,这个传说中的村庄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脚下的石板路湿滑异常,青苔在缝隙间肆意生长。千羽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鞋底与石板接触时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有人吗?"她的声音在浓雾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村子的建筑都是老式的木结构,屋檐低垂,窗棂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千羽注意到,这些花纹并非寻常的祥云或花卉,而是一个个扭曲的人形,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突然,一阵冷风掠过她的后颈,千羽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片翻涌的雾气。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却看不到人影。千羽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她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在了冰冷的石墙上。
"外乡人?"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千羽惊得差点跳起来。她这才发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面前。老人穿着一件褪色的蓝布衫,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眼睛却异常明亮。
"是...是的,我是来..."
"跟我来。"老人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向村中走去。
千羽连忙跟上,却在迈步的瞬间愣住了。老人的脚下...没有影子。她使劲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阳光透过雾气洒在地上,本该投下影子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怎么不走?"老人回头问道。
"您...您的影子..."千羽的声音有些发抖。
老人的表情突然变得阴郁,"在这里,影子是最奢侈的东西。"他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千羽强迫自己跟上,但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四周。街道上零星有几个村民,他们都低着头匆匆走过,而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没有影子。
老人带着她来到一间老宅前,推开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这是村长家,你今晚就住这里。"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千羽看到堂屋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正在擦拭一盏油灯。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
"又来了一个。"村长的声音低沉,"你知道规矩吗?太阳落山后不能出门,不能去祠堂,不能...追问影子的事。"
千羽感觉喉咙发紧,"为什么?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村长放下油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不,他没有影子。"百年前,有个女人被冤枉偷了祠堂的祭品,被活活烧死。她死前发下毒咒,要让全村人都失去影子,变成行尸走肉。"
油灯的火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千羽看到墙上自己的影子在扭曲变形,仿佛要挣脱她的身体。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影子...似乎比来时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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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得很快,浓雾让整个村庄提前陷入了黑暗。千羽被安排在二楼的一间客房,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老旧的衣柜。油灯的光线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她注意到自己的影子依然存在,只是比白天更加模糊了。
躺在床上,千羽翻来覆去睡不着。村长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太阳落山后不能出门..."但作为一名研究者,她知道真相往往藏在禁忌之中。
远处传来钟声,沉闷的声响在夜空中回荡。千羽数着,一共十二下。就在这时,她听到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很多人在走动,却听不到说话声。
她轻轻起身,赤着脚走到门边。木地板冰凉刺骨,她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人在上楼。
"咚、咚、咚"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千羽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她死死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门外传来细微的呼吸声,还有指甲轻轻刮擦门板的声音。
突然,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起来,千羽看到门缝下渗进一缕黑烟。那黑烟在地板上扭曲变形,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千羽后退几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
"咔嗒"一声,门锁自动打开了。
千羽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坏的结果。但什么也没发生。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黑烟已经消失了,门外也恢复了寂静。
她鼓起勇气,轻轻推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千羽惊讶地发现,月光下本该有影子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她听到远处传来低沉的吟诵声。声音来自村子的中心方向,那里正是祠堂的位置。千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冒险一探究竟。
她蹑手蹑脚地下楼,老旧的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每一声都让她心惊肉跳,生怕惊动屋里的村长。幸运的是,整栋房子安静得可怕,仿佛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其他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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