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园地下七层,“生命方舟”医疗中心的无影灯,散发着冰冷而均匀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微涩和营养液淡淡的甜腥(嗅觉·医疗气息)。沈观澜躺在维生舱内,全身覆盖着淡蓝色的生物凝胶,无数细微的探针连接着他身体的关键节点,将生命体征数据化作冰冷的曲线,在舱壁光屏上无声跳动。
手腕上被硅基生物侵蚀过的伤口,在沈清竹团队最尖端的分子级修复技术和沈观澜自身五感通神引导的“生机循环场域”作用下,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颜色略浅的疤痕。但更深的损伤,是强行拆解外星引力引擎时,那股狂暴的异星能量和精神冲击留下的内伤。识海如同经历了一场宇宙风暴,布满细微的裂痕,每一次深度冥想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触觉·精神创伤)。
“身体机能恢复87.3%,细胞活性稳定。但精神识海损伤…只能靠他自己和时间。”沈清竹的声音透过维生舱的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沈观澜闭着眼,意识却并未沉睡。他胸口的旧铜镜碎片,在生物凝胶的包裹下,依旧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持续的灼热感,如同永不熄灭的余烬。更清晰的是,源自第六鼎——那尊在万米深渊险死还生、此刻正与其它五鼎一同镇压在默园地脉基座中的“深渊之鼎”——所散发出的、深沉而带着海洋寒意的能量共鸣(触觉·鼎灵共鸣)。这种共鸣,正与铜镜碎片的灼热感相互牵引,指向意识深处那幅早已补全的星图。
星图浩瀚,冰冷的光点在意识海中旋转。九条由星尘构成的轨迹线,如同宇宙巨树的枝桠,从核心的太阳系延伸向深空。其中八条轨迹线,其终点都闪烁着对应禹鼎的微光。唯有一条轨迹线,如同被强行折断的枝条,其末端…悬停在蔚蓝星球上一个被冰雪覆盖的坐标点!
喜马拉雅山脉。
乔戈里峰(K2)西侧。
无名冰穹。
坐标点并非静止。它如同一个微小的漩涡,在星图背景上缓慢旋转,散发出一种纯净、古老、仿佛与星球本身同源的苍茫气息(视觉·星图定位)。这气息与深海第六鼎的寒冽、沙漠死城第四鼎的时晷之力、玄阴血池第五鼎的厚重…截然不同!它更接近地脉龙气的本源,却又带着一种超越凡尘、直抵苍穹的孤高!
“第七鼎…天宫…”沈观澜的意识中响起无声的低语。这个名字并非来自星图,而是源自血脉深处,与那坐标点的气息共鸣而生。
“沈顾问,星图坐标解析完毕。目标区域地质结构异常稳定,磁场紊乱,存在强烈的能量屏蔽层。常规探测手段完全失效。”楚韵的声音在舱内响起,全息光屏上显示出那片被冰雪永恒覆盖的死亡绝域——海拔超过7500米的巨大冰穹,如同星球额头上冻结的泪滴,终年被狂暴的“西风急流”和零下六十度的极寒统治。
“我去。”沈观澜的声音透过维生液传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他缓缓睁开眼,黄金瞳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却沉淀着一种经历过生死淬炼的深邃与坚定。第七鼎,必须由他亲手取回。不仅仅是因为星图的指引,更因为那坐标点散发的气息,隐隐与他五感通神的核心力量产生着微妙的呼应。
十日后。乔戈里峰西侧,无名冰穹。
这里不是地球之巅,却比珠峰大本营更加接近死亡。空气稀薄得如同被抽空,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冰冷的刀片,肺部传来撕裂般的灼痛(触觉·缺氧酷刑)。气压低得可怕,耳膜如同被无形的手死死捂住,世界只剩下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心脏擂鼓般的轰鸣(听觉·生命挣扎)。极度的寒冷穿透了最顶级的极地防寒服,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无孔不入地扎进骨髓(触觉·极致冰寒)。狂风卷起万年不化的坚硬雪粒,抽打在脸上如同砂纸打磨,视野里一片白茫茫的混沌,能见度不足十米(视觉·白色地狱)。
没有庞大的科考队,没有喧嚣的支援。只有五个人,如同五个微不足道的黑点,在狂暴的风雪中艰难跋涉。沈观澜走在最前,龙战紧随其后,吴老、楚韵、李冰呈扇形拱卫。每个人都背负着沉重的生命维持系统和特制装备,步履蹒跚,在没过膝盖的深雪中挣扎前行。每一次抬腿,都像是与整个星球的引力对抗。
沈观澜的黄金瞳在风雪中亮着微弱却稳定的金光。五感通神的力量被压缩到极致,不再外放感知天地,而是全部内敛,用于维系这具血肉之躯在生命禁区的基本运转。
视觉:穿透狂舞的雪幕,锁定脚下每一寸可能隐藏冰裂缝的危险雪面(视觉·冰裂隙预判)。
听觉:摒弃狂风的嘶吼,捕捉冰层深处细微的“吱嘎”声——那是冰川移动或冰桥即将崩塌的前兆(听觉·冰层预警)。
触觉:感知身体每一块肌肉的疲劳极限,引导内息在近乎冻结的经脉中艰难流转,替代衰竭的肺部进行最基础的内循环供氧(触觉·内息代偿)。脚底传来的不再是冰冷,而是大地深处微弱的地热脉动,这微弱的暖意是他对抗绝对零度的唯一依仗(触觉·地脉微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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