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连忙按住他:“别动!你现在动气就是找死!”她端起药碗,舀了一勺药汁,细心地吹凉,送到蒙丹嘴边,“先喝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萧大哥既然把你送到我们这儿,你就安心养着。等伤好了,养足了精神,想怎么报仇,我们兄妹帮你!”
蒙丹看着柳红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切和义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冲淡了些许仇恨的灼痛。他顺从地喝下苦涩的药汁,低声道:“…含香…还在宫里…”
柳青一拍胸脯,豪爽道:“放心!京城里我们熟!回头我让会宾楼的伙计多留意着宫里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告诉你!”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说起来,萧大哥把你送来时,那脸色可不太对,比平时更冷了。他好像…还急着去济南府办什么事?”
济南府?蒙丹心中一动。昨夜萧剑也提到过济南…和那个姓夏的姑娘?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济南府,大明湖畔。
微风拂过湖面,吹皱一池春水。垂柳依依,景色依旧旖旎,只是物是人非。
萧剑一身不起眼的青布长衫,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容,如同一个普通的游人或行商,漫步在湖畔。他刻意收敛了气息,步履沉稳,目光却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
他此行的目标很明确——夏家旧宅,以及,所有与“夏雨荷”这个名字相关的蛛丝马迹。
凭着过人的洞察力和江湖经验,他很快锁定了湖畔一处略显偏僻、门庭冷落的宅院。宅院白墙灰瓦,墙头探出几枝枯萎的藤蔓,门扉紧闭,门环上落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已荒废多时。
萧剑并未立刻上前。他如同一个真正的路人,在附近的小茶馆、杂货铺流连,状似无意地与店家闲聊。
“掌柜的,打听个事儿。那边那处宅子,”他指了指夏家旧宅的方向,“看着挺雅致,怎么好像没人住了?”
茶馆掌柜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闻言叹了口气:“哦,你说夏家啊?唉,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儿喽!夏家老爷是个举人,可惜去得早,就留下一个独女,叫夏雨荷,那可是咱们济南府有名的才女,人长得跟画里的仙子似的…可惜啊,红颜薄命…听说后来遇到个京里来的贵人…再后来…唉,病故了,这宅子也就没人了,一直荒着。”老掌柜的语气里满是唏嘘。
“京里来的贵人?”萧剑状似好奇地追问。
“是啊,听说排场可大了!那会儿我还在当伙计呢,远远见过一眼,那气派…”老掌柜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都猜是哪位王爷贝勒…不过都是瞎猜,谁敢乱说啊!夏姑娘也是命苦,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摇摇头,不再多说。
萧剑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得到的都是些零碎的传闻和叹息。夏雨荷的存在,如同投入湖中的一颗石子,只留下些许涟漪,便沉入了岁月的湖底。
他付了茶钱,起身离开。走到夏家旧宅附近一处僻静的巷口时,脚步微微一顿。巷子深处,几个穿着短打、流里流气的汉子正围着一个推着独轮车卖藕粉的老农,为首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正恶狠狠地推搡着老农:“老东西!这个月的‘平安钱’呢?磨磨蹭蹭的,找死啊?”
老农佝偻着背,苦苦哀求:“疤爷…行行好…这两天生意实在不好…缓两天,就缓两天…”
“缓你娘!”刀疤汉子一脚踹翻了独轮车,雪白的藕粉洒了一地,“没钱?那就拿你这破车抵债!”说着就要去抢车。
老农扑上去死死抱住车子:“疤爷!使不得啊!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啊!”
“滚开!”刀疤汉子一拳砸向老农面门!
就在拳头即将落到老农脸上的瞬间,一只戴着普通布手套的手,如同铁钳般,稳稳地扣住了刀疤汉子的手腕。
刀疤汉子只觉得手腕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箍住,剧痛钻心!他惊骇地抬头,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的青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斗笠下只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下巴。
“光天化日,欺凌老弱。”萧剑的声音低沉冰冷,不带丝毫情绪,“谁给你们的胆子?”
“你…你他妈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刀疤汉子又惊又怒,想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纹丝不动,力量大得吓人。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围了上来,抽出随身带的短棍匕首,凶相毕露。
“疤哥!跟他废什么话!做了他!”一个混混叫嚣着,挥着匕首就朝萧剑肋下捅来!
萧剑甚至没有回头。就在匕首即将及体的刹那,他抓着刀疤手腕的手猛地一抖!一股诡异而磅礴的力道瞬间透体而入!
“呃啊——!”刀疤汉子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顺着被抓住的手腕,如同无数细针般猛地钻进体内,瞬间流窜向四肢百骸!他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僵,又像被千万根冰针刺穿,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眼珠暴突,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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