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医疗舱内。徐望舒剧烈喘息,鼻腔的血腥味挥之不去。陈霖小心地用湿棉签擦拭她唇角干涸的血渍:“超负荷脉冲冲击了你的海马回,短期记忆会混乱。但…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指着频谱仪上已经消失的老挝波段,“用理疗仪反向干扰军用频段?”
“198.35MHz的载波…存在17Hz的固有共振间歇,”徐望舒闭着眼,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出电磁波谐振曲线,“他们的加密…像生锈的齿轮…只差一个足够强的‘扳手’卡死它…”她声音微弱下去,陷入半昏迷,被消耗殆尽的神经像烧断的保险丝。
三天后,古河道源头。佤族猎人岩甩指着泥地里半掩的卡车轮胎印:“两天前,五辆铁马(摩托车)拖着东西往‘蛇母溶洞’去了。”他从油腻的腰包里掏出被泥浆浸透的工作证递上——照片上正是冯全。
当王大奎带人突入溶洞时,守卫的士兵正在分发最后的压缩饼干。交火瞬间爆发。缴获的文件证实了沈青竹的推测:坎猜重伤失踪,残余部队绑架冯全投靠了盘踞在溶洞深处的坤沙外围武装“山魈团”。
复健室内冰冷的空气凝结成霜。徐云重重跪倒在地的闷响像锤子砸在沈青竹心头。医生指着核磁影像上那片诡异的蓝斑:“金属粉尘沉积点正好卡在记忆编码回路上。强行回忆就像在雷区走路……”屏幕闪烁,定格在徐云反复拆装HK416的监控录像:4分17秒,无意识完成全套战术改装流程,却对着枪托上刻着的“小舒10岁生日快乐”划痕露出全然陌生的眼神。
“战场本能还在,情感锚点丢了。”沈青竹在加密日志里键入结论。她走向基地最底层保管库,厚达半米的钛合金门滑开,寒气扑面而来。中央防震平台上,“龙脊”神经锁解码器的三个接口幽幽反光——像通往深渊的锁眼。
王大奎的机械义肢关节哧哧作响,他敲了敲自己颈后植入传感器凸起的皮肤:“泰坦行动的原始震荡数据在我脊椎里,这是钥匙齿一。”他指向另外两个接口:“小舒的特定脑波能润滑这把生锈的锁;嫂子,你的基因是最后一把物理钥匙。”
窗外忽然滚过惊雷般的闷响!不是雷暴!整座基地警铃疯鸣!主控台屏幕一片血红,数据流瀑布般冲刷而过!
“曼谷股市崩盘!农业板块全线熔断!”阿明嘶喊,“金穗集团股票被不明资本连续精准狙击!抛单量是市场容量的三倍!”
屏幕上疯狂跳动的K线图旁,系统捕捉到数条异常跃动的微观能量脉冲信号源,在交易所主机位置反复闪现——神经突触同步镜特有的超高频谐波!
“鬼工!是承影的报复!”沈青竹瞬间明白,泰军边境部队一周前“误击”了鬼工的一批药品运输队。这场资本绞杀是血与火的报复!
徐望舒突然被抬进主控室,脑电监测头盔导线凌乱。刚才的金融风暴信息流像海啸般冲垮了她薄弱的意识屏障。“高频信号……在大脑里刮起沙尘暴……”她痉挛着攥紧沈青竹的手,“像无数根针……在扎那些锈住的齿轮……”
嗡——!
维生区骤然响起刺破耳膜的警报!监测徐云的屏幕数据乱跳!脑电图原本平稳的θ波突然分裂成无数锯齿峰峦!连接他身体的传感导线被瞬间绷直!
“同步效应!”陈霖博士扑到控制台前,“小舒的脑波风暴正在刺激他脑子里的金属碎片!”屏幕上海马体的蓝斑位置突然亮起一圈诡异光晕——沉积多年的金属微粒在强烈的同步谐波刺激下发出次声震荡!
昏迷的徐云身体猛地弓起!右手臂肌肉贲张如铁,竟硬生生扯断了固定带!那只被清创缝合、布满可怖疤痕的手,在空中虚抓一下,突然狠狠攥住冲过来的沈青竹手腕!力道之大几乎捏碎骨头!灰暗的眼珠骤然睁开!没有聚焦,却像两颗淬火的子弹,空洞地瞪视着虚空。
啪嗒!
被他扯下的呼吸面罩掉落在地。嘶哑、破碎的气流声从喉咙深处挤出,仿佛生锈铁片在摩擦:
“……德……德……”
沈青竹僵住了,连剧痛都忘记。徐云喉结滚动,干裂的嘴唇颤动,那个被埋葬了五年的地名终于挣脱神经枷锁,带着血沫喷溅出来:
“德涅斯特!!!”
汗水瞬间浸透沈青竹的脊背。不是苏醒,是记忆风暴下短暂的回光返照!“快!冷冻镇静剂!”她朝医生嘶吼,另一只手却死死反握住徐云如烙铁般滚烫的手掌,指尖擦过他掌心那道熟悉的旧疤——那是多年前她亲手缝合的刀伤。
“老徐,”她把脸贴近他因痛苦扭曲的面孔,声音是淬了冰又烧着火,“听见了吗?金穗倒了!大米价格崩盘!现在!只有你能认得出沙皇之瞳的操作编码模式!”陈霖的针管刺入徐云脖颈静脉,蓝色药液迅速推入。“他在做空泰国国运报复!只有你能挖出承影的神经信号特征!”
药物起效极快,徐云暴突的瞳孔开始涣散,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松懈。但在彻底陷入昏迷前一刻,他剧烈起伏的胸腔下,微不可察的喉音最终凝结成两个浑浊却清晰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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