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陈桂兰打破了沉默,“光顾着说话了!菜都快凉了!小郭,快坐快坐!梅子,去厨房把锅里热着的红烧肉和炒鸡蛋端上来!晚晴,婉婉,把那盘炸丸子也端出来!老二,把酒打开,给大家都满上!”
陈桂兰一连串的吩咐,像是一道解冻的指令,让整个堂屋瞬间活泛起来。
温婉第一个响应,脆生生地应了句“哎!”便快步走向厨房。
苏晚晴也笑了笑,起身去帮忙。沈梅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一眼母亲,又飞快地瞥了一眼额角似乎有细密汗珠的郭伟,低头快步跟着嫂子们进了厨房。
沈浪接过沈涛手中那瓶白酒,拧开盖子,浓郁的酒香立刻逸散出来。
他先给爷爷和父亲面前的粗瓷小酒盅斟满,然后走到郭伟身边。
郭伟马上站了起来。
沈浪拍了拍他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男人间的认可:“坐吧,小郭。站着说话费劲。”
他拿起酒瓶,往郭伟面前的酒盅里倒酒,清澈的酒液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这酒,劲头足,但不上头。今天……敞开了聊聊。”他的语气很平和,不再有最初的审视。
郭伟这才像是真正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垮下一点,依言坐下,双手扶住酒盅边缘,声音依旧带着点紧绷后的沙哑:“谢谢大哥。”
很快,碗碟碰撞声、锅铲翻炒声交织响起。
油亮红润的红烧肉、金黄蓬松的葱花炒鸡蛋、焦香酥脆的萝卜丸子、热气腾腾的白菜粉条炖排骨、还有一盘旱黄瓜炒猪肝……一道道菜被端上了桌。
食物的香气混合着酒香,迅速弥漫开来,驱散了方才的沉重,重新氤氲出一种属于年节的、温暖的烟火气。
沈建国端起小酒盅,对着郭伟示意了一下,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但眼神却温和了许多:“小郭,来,碰一个。大过年的,到家了,别拘束。”
郭伟连忙双手捧起酒盅,恭敬地迎上去:“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我敬您几位!祝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身体健康,新年万事如意!”
酒盅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股灼热的暖流,似乎也驱散了心头的最后一丝寒意。
席间的气氛,像解冻的春水,开始缓缓流动。
话题不再那么沉重,转到了铁路上的新鲜事,供销社的趣闻。
郭伟虽然话依旧不多,但回答得诚恳实在,偶尔说到他火车站遇到的棘手故障和解决办法,条理清晰,透着一股子的自信和专注,让沈浪和沈涛都听得微微点头。
沈建国偶尔问一句关于他家乡风物或父母身体的话,他也答得仔细、恭敬。
陈桂兰不停地给郭伟夹菜,堆在他碗里像小山:“小郭,多吃点!这排骨炖得烂乎!尝尝这猪肝,嫩着呢!别光顾着说话!”
她的热情里,那份审视和担忧,已悄然被一种近乎本能的、丈母娘看女婿的关切所取代。
沈梅坐在郭伟斜对面,脸上的红晕一直没褪下去,但神情明显放松了。
她低着头,小口吃着饭,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偶尔飞快地抬眼看一下郭伟,又迅速垂下,眼波流转间,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和安心。
午饭过后,大家坐在一起聊着天说着一些欢快的事情,商定着结婚的事宜。
天快黑的时候,郭伟站起身,郑重地向沈建国和陈桂兰道别:“叔叔,阿姨,今天太打扰了!谢谢大家的款待!”他言辞恳切。
沈建国也站了起来,破天荒地伸出手,在郭伟厚实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
那一下,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和无声的托付。他只说了两个字:“常来。”
众人一直把郭伟送到院门口,嘴里不停地叮嘱:“小郭,路上慢点骑!天冷,戴好围巾手套!有空……常和梅子回来吃饭!”那份热情,几乎要将人融化。
沈梅默默地跟在郭伟身边,送他出去了一小段。沈浪和沈涛也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
郭伟推着自行车,和沈梅并肩走在狭窄的胡同里。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夕阳的金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走到胡同口,郭伟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沈梅。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沉静的眼睛里,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深深的感激,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决心。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低沉的、带着无尽力量的话语:“梅子……你放心。”
他用力握了握自行车冰冷的车把,“我郭伟今天说的话,每一个字,都算数!一辈子,都算数!”
沈梅抬起头,望着他。夕阳的光晕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跳跃的金星。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明亮、无比安心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融化了整个寒冬的积雪。
沈浪站在自家院门口,远远地看着胡同口那两个被夕阳勾勒出金边的年轻身影。
他看见郭伟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沈梅的头发,却又在半途停住,只是笨拙地帮她拢了拢被风吹开的围巾。
沈梅微微侧着头,安静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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