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和朱强要回四九城了。他将工厂交给黄有为和陈明远管理,约定朱强每隔一个月就过来取一次货。
回四九城的火车上,沈浪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身体随着车厢的晃动微微摇晃。
他旁边的朱强已经歪着头,张着嘴,鼾声正与车轮的轰鸣一唱一和。
沈浪没睡,他微微眯着眼,视线落在座位底下那两个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鼓鼓囊囊的帆布大包上。
那里面,塞满了他们这一趟广城之行的“战利品”。
来之前进的衣服电子表和蛤蟆镜还有更多的是他们自家那个小制衣厂刚下线的新货。
这些在广城并不算顶稀罕的玩意儿,一旦踏上北归的火车,分量就变得不同起来。
火车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长长地嘶鸣一声,喷吐着浓重的白烟,缓缓滑进了四九城老旧的站台。
车轮与刹车片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彻底盖过了朱强的鼾声。
朱强一个激灵惊醒,懵懵地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到了?”
“到了。”沈浪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腰背,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站台上瞬间沸腾起来,人声鼎沸,扛着大包小包的旅客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向出站口。
“走!”沈浪低喝一声,和朱强同时弯腰,一人抓住一个大帆布包的捆绳,在汹涌的人流中艰难地开辟道路,好不容易挤出嘈杂混乱的站口。
朱强租的房屋,沈浪和朱强将带回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都收拾好。
“强子,好好歇着。”沈浪擦了擦脸上的汗,喘了口气,“过几天我来找你”。说完,沈浪就迈步离开了。
推开小院的大门,里面传来母亲陈桂兰那特有的、带着点埋怨的响亮嗓门:“……这酱油瓶子怎么又空了?晚晴,晚晴啊,你瞧瞧是不是小峰又偷着蘸馒头吃了?”
话音未落,一个瘦小的身影像颗小炮弹似的从厨房旁边的侧屋冲了出来。
是儿子小峰,快八岁的孩子了,个头窜得慢,显得格外精瘦,头发剃得短短的,像个青皮小瓜。
他一眼就看见了门口扛着大包的沈浪,那双黑亮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先是惊喜,随即目光就死死黏在了那个鼓囊囊的帆布包上。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带着孩子气的、毫不掩饰的期待,冲口问道:“爸!你回来啦!带啥好东西了吗?”
沈浪心头一软,长途奔波的疲惫似乎被儿子这声呼唤冲淡了大半。
他把帆布包小心地放在堂屋门前的青石台阶上,直起腰,脸上绽开一个风尘仆仆却温暖的笑容。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把手伸进裤兜里摸索了一下,然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裹着锡箔纸的小方块。
“喏。”他递过去。
小峰疑惑地接过来,笨拙地剥开那层亮闪闪的“纸”。
一股奇异的、浓郁甜香瞬间飘散开来,是他从未闻过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深褐色的、带着坚果碎屑的东西在嘴里化开,一种霸道而纯粹的甜味混合着油脂的香浓瞬间席卷了他的味蕾。
小峰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充满了震惊和狂喜。
“爸!这…这是啥?咋这么好吃?比…比大白兔还甜!”他含糊不清地嚷着,又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小脸上瞬间糊上了黑乎乎的巧克力渍。
屋里的说话声停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苏晚晴出现在堂屋门口。
她身上还系着条旧围裙,额角沾着一点面粉,显然是正在忙活晚饭。
看到沈浪,她眼睛一亮,随即目光扫过儿子那张沾满黑色污渍、却笑得无比灿烂的脸,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苏晚晴快步走下台阶,走到沈浪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伸手替他掸了掸肩上蹭的灰,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路上累坏了吧?瞧着又瘦了。”
“不累。”沈浪顺势握住她的手。
他笑着,把帆布包的拉链拉开一道缝,露出里面一角鲜艳的布料,“给你和妈带了点碎花布,广城时兴的样子。还有给爸的两副蛤蟆镜,挡太阳。”
他又从包的最外层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苏晚晴,“喏,这个收好。”
苏晚晴接过那小布包,入手沉甸甸的,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还在陶醉地舔着手指上巧克力的小峰,又看了看沈浪晒得黝黑的脸,眼圈微微有些发红,抿了抿嘴,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把小布包紧紧攥在手里。
“浪子回来啦?”父亲沈建国浑厚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
他背着手踱步出来目光扫过地上的帆布包,又落在沈浪脸上,没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回来就好。进屋吧,外面热。”
陈桂兰也跟着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空酱油瓶,看见沈浪,脸上的埋怨瞬间被笑容取代:“哎哟,可算到家了!快进屋歇着!晚晴,赶紧的,给浪子倒碗凉白开!小峰!别舔你那爪子了!脏不脏!”
她风风火火地指挥着,小院里顿时充满了久违的、热闹的烟火气。
晚饭是难得的丰盛。苏晚晴不停地给沈浪碗里夹菜,低声问着广城的见闻。
陈桂兰则絮叨着街坊四邻的琐事,谁家儿子要结婚了,谁家闺女考上街道的临时工了……沈浪大口吃着馒头,听着母亲的唠叨,看着妻子温柔的眼神,感受着父亲沉默的关注,还有儿子那藏不住的好奇,一路的颠簸和心底那点悬着的忐忑,似乎都被这小屋里的灯光和饭食的温热熨帖了。
那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安静地立在墙角,像一颗暂时沉入水底的种子,蕴藏着外面世界的喧嚣与可能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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