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介压低嗓音,再次焦急地追问笵贤:“你怎么能跟他讲这些?盯梢的人这么多,万一被听见怎么办?”
笵贤苦笑着说道:“二皇子待我不薄,他与长公主的关系也一直清晰明了,所以当时我没太在意他。”
陈平平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微微闪动。
费介稍感安心,但仍提醒笵贤说:“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
人心叵测,表面上看似无事,不代表私底下也没勾结。
谁知道对方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陈平平依旧沉默,静静注视着众人。
费介继续说道:“总之,往后你要多加留意,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全然信赖。”
笵贤点头表示理解:“明白。”
枚橙安瞄了眼置身事外的陈平平,耸了耸肩:“这种装糊涂的事谁不会呢。”
费介再次嘱咐:“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我恳请你今后说话时多留神些,否则我的老毛病怕又要犯了。”
笵贤笑着答应:“好,好的。”
费介最后着重强调:“不仅要知道这些,更要牢记于心,人人皆不可信,记住了吗?”
笵贤内心的紧张逐渐缓解,换上轻松的神色,倚靠在费介身边,露出调皮的笑容。
“您就放心吧,往后我就只信自己和师父了。”
费介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
“糊涂!连我也未必可信。”
笵贤嬉笑回应:“无论如何,对师父的信任绝不能动摇。”
费介被他逗笑了,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药瓶递给笵贤。
“给你!”
笵贤眼睛一亮,接过药瓶仔细打量。
“这是什么,师父?”
一边发问,一边端详手中的药瓶。
费介笑着解释道:“这是我最近研制的,危急时刻将其砸碎,虽不足以致命,却能让顶级高手短暂昏厥。”
“竟有这样的妙用!”
笵贤听完愈发好奇,仔细查看一番后向师父竖起大拇指。
“果然名副其实,监察院,不,天下第一毒师,技艺超群!”
师父听到赞誉,笑容满面。
“去!别拍马屁。”
笵贤笑着收起药瓶,此时枚橙安忽然抢过药瓶查看。
他审视片刻后未发一语,恭敬地向费介行礼。
“多谢师父。”
费介神色平静,叮嘱道:“谢过就好,切勿逞强。”
笵贤闻言点头称是。
话音刚落,监察院外传来声响,三人同时望去。
枚橙安也发现了动静,扫了一眼后将药瓶归还,退回原位。
肖恩终于露面。
伴随着叮当作响的铁链声,他被泗根来自不同方向的铁链锁住,缓缓出现在台阶之上,一步步朝出口走去。
他衣衫破旧,脚踏草鞋,浑身污秽不堪,难以辨认本来的颜色。
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面容,低头时更是模糊不清。
走到台阶中间,肖恩猛地拽住两边的铁链停住脚步。
紧跟其后的监察院探员立即转身准备用力拉扯铁链,却被言若海挥手阻止,于是停下动作。
肖恩垂下手臂,不断眨动眼睛以适应光线的转变,随后缓缓抬起视线仰望天空。
光线似乎太过耀眼,他抬起双手,手指不停晃动,时而遮挡双眼,时而又移开,动作仿佛某种古老的祈愿仪式。
片刻之后,他张开手掌,眯着眼睛注视远方,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轻声低语:
“许久未闻的,阳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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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离开吧
阳光是否蕴含独特的气息,枚橙安不得而知,因为他从未嗅到过任何不同寻常的气味。
倘若真有,那必定是一种令人愉悦、让人心神陶醉的气息,就像此刻肖恩脸上浮现的那种神情。
这张布满沧桑、饱经岁月洗礼的脸庞,此时流露出满足与怀念,显得格外轻松自在。
枚橙安对这神秘的气息充满兴趣,但他明白,肖恩或许不会轻易告诉他,甚至可能会劝他去体验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监狱。
监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枚橙安嘴角微微上扬。
哼,故作神秘,竟然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阳光的温暖,更是摆脱十数年牢狱生活后的甜美滋味!
那分明是自由的芬芳!
无疑,只要视力尚存的人,都能看出肖恩此刻极为享受,而这种惬意恐怕会让一些人感到不满。
比如,押送他的监察院探员。
当肖恩沉浸在回忆中时,身旁一名探员忽然怒不可遏地逼近,用手中三尺长的刑棍狠狠击打他的背部两次,同时厉声催促:
“快点走!赶紧走!”
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宛如晴空霹雳,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枚橙安略感惊讶,随后抱臂旁观,内心对这名探员投去了无声的肯定。
毕竟,他击打的是那位**臭名昭着的大魔头**!
曾经的大魔头肖恩虽然被囚禁多年,但依旧体魄强健,两棍只让他身形略微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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