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潭的幽蓝波光渐次平息,苏妄言将林若雪轻轻扶靠在潭边石壁,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耳后新生的淡金纹路——形如剑刃的图腾正随着呼吸微微发烫。谢孤鸿的青锋剑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剑刃上的北斗刻纹竟与潭底锁链的纹路完全重合,少年猛地抬头,看见地宫穹顶不知何时浮现出星图,每颗星辰都对应着林若雪母亲头骨上的幽蓝咒印。
"看这个。"谢孤鸿用剑鞘挑起半块从祭坛坠落的玉简,残片上的血字在晨光中显形,"双生之血需引北斗天罡,然龙墟深处......"话音未落,林若雪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右眼中的琥珀色泛起涟漪,竟映出千里之外的场景:被黑雾笼罩的龙墟入口处,无数缠着幽蓝锁链的阴魂正排成人墙,为首的女子脖颈间挂着与她母亲相同的青玉护身符。
"是当年的守护者。"她的声音带着龙脉特有的共鸣,"她们被九幽门困在墟口,用执念编织成迷障......妄言,你父亲书房里的星图玉简,是不是缺了西北角?"苏妄言浑身一震,记忆中那枚随父亲下葬的玉简碎片,边缘确实呈北斗第七星的形状。少年伸手入怀,摸出初代掌门融入他体内的剑意碎片,碎片突然化作流光,在地面勾勒出完整的星图。
"北斗归位,阴魂引路。"谢孤鸿喃喃自语,看着星图延伸向地宫深处的裂隙,"原来龙墟的真正入口,在血魂潭的镜像空间里。"林若雪站起身,心口的金色蝶印与苏妄言眉心的龙瞳碎片同时亮起,两人相触的掌心腾起微光,竟在裂隙上方架起一座由光点组成的虹桥。当第一只阴魂踏上虹桥时,林若雪听见母亲的声音在心底响起:"穿过雾林时,千万别看树干上的人脸......"
雾林的枝叶间果然挂满了人面蛛,每张人脸都带着玄霄弟子的玉佩。谢孤鸿的剑穗突然被某种力量拽向左侧,他劈断缠来的蛛丝,却在树干上看见用指甲刻的血字:"玄霄剑阵......是陷阱......"林若雪的脚步顿在半空中,她看见前方的雾霭中浮现出十二座石碑,每座石碑上都刻着与祭坛断剑相同的剑诀,而石碑之间的空地上,散落着数百枚刻有"幽"字的玉简。
"这些剑诀被篡改过。"苏妄言拾起玉简,龙瞳碎片映出当年的画面:玄霄二弟子(即苏父)在初代掌门"假死"后,带着九幽门的血魂阵图回到门派,以"净化阴魂"为名,将守护者的灵魄封入剑阵。林若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向石碑后方的阴影——那里蜷缩着数十具骸骨,每具骸骨的手骨都紧扣着剑诀石碑,显然是在试图破坏阵法时力竭而亡。
"他们不是被镇压的阴魂,是试图反抗的玄霄弟子。"她的声音发颤,右眼中的剑形纹路泛起金光,"初代掌门布下北斗阵保护守护者,却被你父亲改造成牢笼......看那里!"雾林尽头的空地上,赫然矗立着一座倒悬的祭坛,祭坛中央的凹槽里,静静躺着苏妄言父亲的佩剑"惊鸿",剑柄上的血渍竟与林若雪心口的伤疤形状吻合。
当苏妄言的指尖触到剑柄时,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八岁那年,他偷跑进父亲书房,看见对方正在用鲜血浇灌一株幽蓝蝴蝶兰,花盆底部刻着九幽门的引魂咒。"妄言,你要记住,有些黑暗必须用更浓的黑暗来掩盖。"父亲的声音突然在雾中响起,惊鸿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将周围的人面蛛震成飞灰。
"他当年是想毁掉血魂阵。"林若雪握住他颤抖的手,金色蝶印与剑上的红光共鸣,"用自己的血脉作为引子,所以九幽门才会追杀我们......看!"倒悬祭坛的顶部裂开缝隙,漏下的光线中,无数幽蓝蝴蝶振翅飞出,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映着守护者临终前的记忆。谢孤鸿突然指着蝴蝶飞去的方向:"那里有光,像是......初代掌门的墓室?"
墓室的石门上刻着与玉简相同的血字:"双生临,龙墟开,唯有至暗之眼,可窥真容。"林若雪下意识地抚上右眼角的剑纹,却见苏妄言突然推开她,惊鸿剑横在胸前——墓室中央的石棺里,躺着的竟是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少年眉心嵌着完整的龙瞳,胸口插着半块吞龙玉简。
"这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苏妄言的声音沙哑,龙瞳碎片剧烈震颤,石棺周围的十六盏引魂灯突然全部亮起,照亮了墙上的壁画:初代掌门与守护者(林若雪的母亲)合力将龙脉浊气引入自己体内,同时用双生血脉设下封印,而苏妄言的父亲为了阻止浊气侵蚀天下,自愿成为九幽门的"伪尊主",用玄霄派的力量暗中破坏血魂阵。
"原来我们才是真正的双生之妻。"林若雪望着石棺中的少年,发现他腕间戴着与自己相同的乙木灵脉手环,"你父亲用哥哥的血脉稳住龙脉,用你的血脉作为后手......可是为什么九幽门会知道我们的存在?"谢孤鸿的剑突然指向墓室角落的阴影,那里蜷缩着一个黑袍人,正是在冥蝶殿消失的黑雾人影,此刻他的脸上爬满裂痕,露出底下金属齿轮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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