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脚下龟裂的祭坛地面猛烈震动,巨大的裂缝瞬间蔓延!
从那些深不见底的裂缝中,不是岩浆,也不是数据流,而是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带着古老铜锈和血腥祭祀气息的嗡鸣!
九道巨大的青铜柱,从地底深处,破开空间,轰然升起!
它们不再是之前那些小巧的、瞳孔映着创世神话的人偶。
它们顶天立地,庞大得如同支撑宇宙的巨柱!每一根青铜柱的样式都截然不同:
有的布满狰狞的饕餮纹,有的缠绕着玄奥的夔龙,有的铭刻着密密麻麻、无法辨识的远古甲骨,有的则是光滑如镜,倒映着刺刻空间里一切混乱的光影——
我们惊恐的脸、飞舞的数据乌鸦、枯萎的藤蔓、冷白的手术钳、钱多宝的残破砚台…还有那裂口处,婴儿最后一点微弱的“生”字光芒。
九鼎!不是盛肉的容器,而是九个庞大无比、镇压时空的终极能量节点!
它们按着某种早已失传的、契合天地至理的方位排列,瞬间取代了崩溃的摄影棚结构,构成了一个全新的、青铜浇筑的、弥漫着洪荒气息的古老祭坛空间!
祭坛中央,正是那个蜷缩在放映机裂口、捏着半张银河传票的婴儿!九道无形的、沛然莫御的能量场从九根青铜巨柱顶端投射下来,聚焦在他身上。
他额头的“生”字光芒被这力量强行稳住,不再熄灭,但也无法再明亮半分。
“九鼎…重启力场?!”苏棠失声惊呼,粒子枪差点脱手,“传说镇压九州气运的终极屏障…它…它在保护这个非法文明新生儿?!”
“保护?不!是禁锢!是封印!”冷白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极其难看,她手中的青铜密钥疯狂震颤,几乎要挣脱手术钳的束缚,“九鼎在阻止他彻底诞生!阻止他锚定这个由我们盗版信息拼凑出来的‘文明’!重启力场一旦完全闭合,他和这个空间里所有相关的非法创世数据,都会被永久冻结在时空夹缝里,直到宇宙热寂!”
她猛地看向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丝…近乎恳求?“林小满!九鼎重启需要‘键’!真正的启动核心!只有与这个婴儿存在最深层次量子纠缠的你,才可能感应到那东西!在力场完全闭合前找到它!否则我们所有人,连同这半成品文明,都会被活埋在这青铜棺材里!”
我?量子纠缠?我低头看着自己因为信息洪流冲击还在微微发抖的机械手掌。
是了,那滴靛青色的量子羊水,撞上过我的镜头,重构过我的骨盆成为祭坛基座,我的肋骨还曾展开成《山海经》异兽图卷…我和这个由无数混乱信息拼凑、在非法直播中诞生的婴儿之间,早已被无形的量子丝线死死捆在了一起!
“键…键在哪里?!”我吼道,意识拼命地在混乱的感知中搜寻。婴儿那微弱的目光指引?九根通天巨柱?祭坛上龟裂的纹路?还是…
嗡......!
九鼎巨柱同时发出更加低沉的共鸣,青铜柱体表面那些饕餮、夔龙、甲骨文…所有的纹路都开始流动、活化!祭坛中央的重启力场光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边缘向中心收缩、固化!婴儿额头的“生”字光芒被压缩得越来越暗淡,他小小的身体在光罩中微微蜷缩,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钱多宝眼珠赤红,猛地将残破的砚台砸向一根布满甲骨文的青铜巨柱:“管他什么键!毁了这柱子!里面的文明胚胎和所有数据就都是无主之物!老子有的是办法…”他的“办法”二字还没出口,
当啷!
砚台撞在青铜巨柱上,发出的不是金属碰撞声,而是一声沉闷的、仿佛敲击在亿万生灵骸骨堆上的丧钟!
巨柱表面流动的甲骨文骤然一滞,随即爆发!无数扭曲的、带着怨毒诅咒气息的古老字符,如同被惊醒的毒蛇,从柱体表面喷射而出,化作一片漆黑的、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文字风暴,瞬间将钱多宝吞没!
“呃啊!我的…我的气运!”风暴中传来钱多宝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他那身代表官威的锦绣补服,肉眼可见地变得灰败、腐朽!
“蠢货!那是反噬!窃取文明权柄者的反噬!”冷白厉喝,手术钳迅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带着《营造法式》榫卯结构的光痕,试图阻挡那扩散的文字风暴。
就在这混乱的顶点,就在九鼎重启力场的光罩即将完全闭合,将那婴儿彻底封入永恒的青铜琥珀的前一刹那,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婴儿那只一直捏着半张银河法庭传票的、小小的机械手。
船票焦黑的边缘…那烧灼的痕迹…那残留的、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能量波动…是之前冷白手术钳夹着的青铜密钥的气息!
还有钱多宝官印砸落时的震荡余波!更深处…是构成这整个空间基础的、那滴来自三星堆摇篮的靛青色量子羊水的本源频率!
所有线索,所有纠缠,所有因果…在这一刻,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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