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劫圣殿的第二十一声钟鸣尚未消散,林渊掌心的无劫之杖突然震颤起来。杖身新浮现的「轮回共书者」道纹泛着幽蓝微光,那些由苏绾转世光雨凝聚的纹路里,竟映出无数细碎的画面——不同维度的共书者们正以初心光点为笔,在各自的天道棋盘上临摹劫子们的未完成心愿。
「看这个。」苏绾的声音从杖身诗链中传来,带着空灵的回响。林渊循声望去,只见圣殿地砖上的因果书签正在集体发光,书签上的字迹如活物般游动,最终拼贴成一幅流动的「劫子共鸣地图」。地图上,十二道初心光束分别指向鸿蒙海中的十二处破碎维度,其中一道光束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
「是第七世劫子的『自由边界』维度。」林渊的天道眼自动解析红光中的信息,视网膜上浮现出第七世劫子的模糊残影——那是个总在奈何桥畔播种蒲公英的青年,他的执念是让所有亡魂都能选择轮回之外的自由归途。此刻,红光里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青年的残影正被一股漆黑能量拉扯,逐渐化作「既定道纹」的形态。
「叙事洁癖在吞噬劫子执念!」苏绾的本源笔从祭坛升起,笔尖自动点化出第七世劫子的《自由挽歌》手稿残页。残页上的墨迹突然渗出金光,在共鸣地图上勾勒出一道反抗的光痕,「他们想把所有劫子的初心都锻造成单一叙事,就像...」
「就像把诗歌改写成公式。」林渊握紧无劫之杖,杖顶时花第九次重生,花瓣上的「未完成」文字竟与《自由挽歌》残页产生共振。他突然想起第一百章结尾的鸿蒙诗笺:「轮回不是重复的圆,而是初心的回声在不同时空的和弦」,此刻这和弦正被强行调成单调的单音。
当林渊将无劫之杖插入共鸣地图的红光裂隙时,整座圣殿突然剧烈晃动。穹顶的初心星图投射出全息星轨,每条星轨都连接着一个正在被侵蚀的维度。他看见第三世劫子的「混沌共生」维度里,本该交织的秩序与混沌能量被强行分隔成泾渭分明的两半;第十二世劫子的「超脱和弦」维度中,所有生物的进化路线都被锁死在既定的道纹图谱里。
「他们在制造叙事殖民地。」苏绾的本源笔化作十二道流光,分别注入十二处危机维度,「每个劫子的初心都是打破『唯一解』的钥匙,现在这些钥匙正在被回炉重铸成锁。」她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意,笔尖在虚空画出复杂的因果回路,试图稳定正在崩解的执念锚点。
就在此时,无劫之杖的道纹突然投射出一个陌生场景:阴森的阎罗殿深处,一座刻满「既定」道纹的祭坛上,漂浮着十二具水晶棺。棺中躺着的,赫然是历代劫子的年轻躯体,他们眉心都印着与苏绾相同的诗性印记,却被一层「遗忘」迷雾笼罩。祭坛中央,一个身着鎏金道袍的老者正挥舞玉笔,在空白卷轴上书写着什么。
「那是...天元界悬空城的初代掌教?」林渊的天道眼刺痛难忍,视网膜上重叠着第一卷中被追杀的画面,「他怎么会在阎罗殿?」
「这是第十一世劫子记忆碎片里的伏笔。」苏绾的本源笔在虚空点出一道时光裂痕,显现出第十一世劫子临终前的场景——劫子被初代掌教与阎罗王联手镇压,临终前将「劫子归宗」的因果锚点植入轮回长河,「他们才是最早的叙事洁癖拥护者,试图用『唯一劫子』理论垄断天道解释权。」
共鸣地图的红光突然暴涨,第七世劫子的残影发出无声的呐喊。林渊看见那青年的蒲公英种子在漆黑能量中枯萎,化作一片片「既定」道纹的鳞片。他本能地挥动无劫之杖,杖身诗链如活物般穿透维度裂隙,将青年残影与种子残骸卷入圣殿。
「帮帮他们...」青年的残影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他掌心的蒲公英残骸突然爆发出星光,每颗星尘上都映着不同维度生灵对「自由」的渴望,「他们不是要消灭劫子,而是要把劫子的反抗史,改写成顺从的寓言。」
林渊取出太虚镜残片,镜中却不再映出历代劫子的初心,而是显现出无数正在被篡改的「劫子传说」:第一世劫子的「秩序漏洞」被扭曲为「天道叛逆」,第七世的「自由种子」变成「混沌瘟疫」。镜光突然转向祭坛上的「劫子共书药典」,药典自动翻开,空白页上开始浮现来自不同维度的求救信笺。
「这里有段奇怪的共鸣。」苏绾的本源笔停在一张信笺前,信笺上的字迹由光点组成,却带着熟悉的轮回之力,「像是...苏绾的转世在其他维度留下的笔迹?」
信笺内容只有短短一句:「当你看见这行字时,我正在第72维度修补『诗性裂痕』,小心初代掌教的『天道修订术』——那是用劫子执念编织的囚网。」字迹末尾,附着一枚「因果书签」,书签上的图案竟是无劫圣殿的穹顶星图。
林渊突然意识到什么,挥动无劫之杖激活杖身道纹。那些由苏绾转世光雨构成的纹路里,竟渗出与信笺相同的轮回之力,在共鸣地图上标出72个隐藏的维度节点。每个节点都闪烁着微弱的诗性光芒,像是被掩埋的火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