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京城街头被一层薄雪覆盖,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将糖葫芦摊的竹签照得发亮。苏桃晃着麻布袋走在青石板路上,素衣下摆扫过路边的糖炒栗子摊,褐色的栗子在铁锅里翻滚,散发出焦甜的香气。
"春桃,"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素衣口袋里掉出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闻到没?这糖油果子的甜香,比王氏屋里的熏香好闻多了!"
春桃提着食盒跟在后面,发网里还沾着今早的雪花:"小姐,您刚在慈宁宫用了三笼蟹黄包,又吃了太后赏的芙蓉糕......"
"那能一样吗?"苏桃咬下一口刚买的糖油果子,滚烫的糖浆在舌尖绽开,糖霜簌簌掉在素衣前襟,"宫里的点心再精致,有街头的烟火气吗?再说了,"她晃了晃麻布袋,里面的铜板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今天必须去东街张记,讹高冷王爷十只烤鸭!"
话音未落,三个泼皮无赖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为首的络腮胡搓着冻红的手,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苏桃的麻布袋:"哟,哪来的小娘子?这袋子鼓鼓囊囊的,装的啥好吃的?给爷们尝尝?"
苏桃挑眉,将麻布袋往身后一藏,素衣袖口的补丁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想吃?行啊——"她突然抬脚踏出,精准踹中络腮胡的膝盖弯,"先问问我这只脚答不答应!"
"哎哟!"络腮胡惨叫一声,像个破麻袋般倒在雪地里,另外两个跟班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短刀。苏桃晃着麻布袋上前,铜板的响声在寂静的街头格外清晰:"怎么着?还想一起上?"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围拢,有的躲在糖葫芦摊后探头探脑,有的忍不住笑出声。苏桃蹲下身,用木屐尖戳了戳络腮胡的肚子,那身油腻的棉袄被戳得凹陷下去:"看你这体型,平时没少抢老百姓的东西吧?我建议你啊,"她故意拖长语调,"去城西的减肥训练营改造改造,报名费我给你打个折——就用你刚从卖菜大妈那儿偷的钱付,怎么样?"
"噗嗤——"卖菜的王大妈没忍住,扁担差点从肩上滑落。络腮胡又气又疼,挣扎着想爬起来:"你......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苏桃叉腰站着,麻布袋在身后晃得像只准备战斗的肥兔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还有你这胡子,"她皱着鼻子嫌弃道,"该刮刮了,跟茅房里长的杂草似的,影响市容知道不?"
就在络腮胡气得吹胡子瞪眼时,一道月白锦袍的身影提着剑冲了过来,身后的亲卫还在巷口狂奔。萧策收剑的动作顿在半空,看着苏桃叉腰站在三个无赖面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素衣上还沾着新鲜的糖霜。
"......你好像不需要我。"萧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墨色瞳孔里映着苏桃活蹦乱跳的模样。
苏桃回头,看见萧策站在雪地里,月白锦袍被风吹起,露出腰间墨玉腰带。她咧嘴一笑,露出沾着糖霜的牙齿:"高冷王爷!来晚啦!本小姐已经解决战斗了!"她抬起木屐,轻轻踢了踢地上哀嚎的络腮胡,"你看,都躺平了。"
萧策看着地上哼哼唧唧的无赖,又看看苏桃素衣上的糖渍,突然觉得自己提剑冲过来的样子有些可笑。他收剑入鞘,剑身反射的阳光晃了晃苏桃的眼睛:"......聒噪。"
"切,就知道说这个。"苏桃拍了拍麻布袋上的雪沫,素衣口袋里掉出颗炒花生,被路过的麻雀叼走,"不过看在你想来英雄救美的份上,本小姐允许你请我吃烤鸭——十只!少一只都不行!"
周围的百姓认出了萧策,纷纷跪地行礼:"参见镇北王!"
络腮胡一听"镇北王"三个字,吓得魂飞魄散,连疼都忘了,挣扎着往雪地里钻:"王......王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妃......不,冲撞了姑娘......"
"知道怕了?"苏桃蹲下来,掰了块糖油果子塞进他嘴里,滚烫的糖浆烫得络腮胡直咧嘴,"早这么乖不就好了?记住了,以后看见小爷我,绕道走!不然下次踹的就不是膝盖了!"
萧策看着苏桃亮晶晶的眼睛,听着她理直气壮的威胁,突然觉得这满街的叫卖声都变成了温柔的背景音。他转身就走,声音平淡无波:"回府。"
"哎等等!"苏桃提着麻布袋追上去,木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烤鸭呢?十只!"
萧策的脚步顿了顿,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耳根却悄悄泛起一层薄红:"聒噪。"
王氏带着苏莉躲在街对面的茶楼里,将这幕看得一清二楚。苏莉捏着绣帕的手指关节发白:"母亲,苏桃她......她竟然对无赖动手,还跟王爷那样说话......"
"闭嘴!"王氏死死盯着萧策下意识放慢的脚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没看见吗?镇北王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在苏莉的水绿色裙摆上,"去!把我妆奁里那支镶毒的玉簪拿来——我就不信,她还能活着嚣张到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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