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筐盐晶运回部落时,小泥巴注意到异常。本该雪白的盐粒中混杂着暗红色杂质,在阳光下像凝固的血滴。
"这是好东西。"石牙抓起一把盐,在掌心搓了搓,"洞部落的老人说,红盐能让人力气倍增。"
石叶皱眉掰开石牙的手掌。那些"杂质"其实是细小的晶体,形状规则得不像天然形成。她取来竹筒水冲洗,盐粒溶解后,底部残留着几十颗针尖大的红晶。
"不像盐。"她捻起一粒,突然刺痛缩手。红晶边缘锋利如刀,轻易划破了她的指尖。
当夜,负责搬运盐晶的灰牙在睡梦中突然惊坐而起,满身冷汗:"地底下...有人在敲鼓!"他双眼充血,指着地面,"还有惨叫...他们在挖通道!"
石墨立刻带人检查盐洞。火把照耀下,洞壁上的红色晶体形成诡异的脉络,像血管般向深处延伸。在最深处的岩壁上,石牙发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一个与老巫骨珠上完全相同的符号:圆圈内三个放射状线条。
"不是图腾。"火灰的铜矛尖轻刮符号边缘,露出下面的青铜碎屑,"这是标记——食人部落来过这里。"
十万大山深处
悬崖上的洞穴飘出阵阵焦臭味。两百具风干的尸体悬挂在洞口,像一道恐怖的帘幕。每具尸体都缺少头皮和右手小指——食人部落的战利品标记。
"汉部落...有盐..."血牙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他坐在人骨垒成的王座上,左脸佩戴的是剑齿虎头骨做的面具反射着冷光。一个俘虏被按在他面前,喉咙已被切开,鲜血流入骨杯。
黑颅——食人部落的巫师,用沾血的手指在地面上勾画:"探子说他们找到了红盐洞。"他的指尖在某个位置重重一点,"就在这里,离我们的铜矿只有三天路程。"
血牙的虎骨面具微微转动。他腰间挂着的不是寻常装饰,而是上百个风干的右手小指,串成恐怖的项链。每根手指代表一个被征服的部落。
"盐洞我们要,人也要。"他举起骨杯一饮而尽,"老人和幼儿腌制成肉干,壮年男女送去采矿。"
洞外传来皮鼓声。新一批俘虏被驱赶进来,他们的脚踝拴着带刺的藤蔓,每走一步都鲜血淋漓。最前面是个戴竹饰的少女,她的右眼已经瞎了,眼眶里塞着止血的苔藓。
"林部落最后一个。"黑颅揪着少女的头发,"留着给战士们解闷?"
血牙抽出骨刀。刀柄是用人骨拼接的,刻满了计数刻痕。"剥下头皮,钉在旗上。"他指向岩壁上的地图,那里用血画着十万大山的地形,"让汉部落看看反抗的下场。"
地图上,白鹿谷的位置插着一根新鲜的人骨,顶端绑着黑绳——这是全面进攻的标志。
石牙的独眼在火光下闪烁。他跪在篝火旁,捧出一个兽皮包裹。当层层兽皮被揭开时,周围的欢笑声戛然而止——那是串染血的骨珠项链,中央坠着块裂开的黑曜石。
"老族长死前交给我的。"石牙的声音沙哑,"他说等晨星真正回家时,才能打开。"
火灰接过项链。当他触碰黑曜石时,石块突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薄片。薄片上蚀刻着精细的地形图,几处红点标注着洞穴符号。
"食人部落的据点。"石墨立刻认出,"这个红点离我们最近...是废弃铜矿?"
石牙的喉结滚动:"老族长年轻时联合十八个部落反抗他们,差点攻进老巢...直到黑岩向食人部落告密。"他指向地图边缘的奇怪符号,"这是他们的奴役方法——用毒藤控制俘虏,让部落互相残杀。"
火灰攥紧骨珠。他突然明白父亲为何必须死——老族长发现了食人部落最可怕的秘密:他们不直接参战,而是用毒药和谎言让各族自相残杀,最后收割残存的奴隶。
"红盐..."石叶突然抬头,"那些红色晶体会不会是..."
一声惨叫打断了她。灰牙疯狂抓挠着自己的手臂,指甲带出道道血痕:"有东西在我皮肤下面爬!"他的小臂上,几条诡异的红线正顺着血管蔓延,与盐洞壁上的红色脉络一模一样。
石叶迅速用铜刀划开红线末端,挑出一根细如发丝的红色纤维。它在刀尖上扭动,像活物般挣扎。
"毒藤的种子。"石牙脸色惨白,"食人部落把它们混在盐里...中招的人会慢慢发狂,攻击自己的族人。"
老巫的指甲缝里塞满铜锈。她在废弃矿道深处,用血和炭灰在岩壁上作画。画面详细记录着食人部落的"驯化"手段:
第一幅:战士强迫俘虏吞下红色种子;
第二幅:种子在人体内生长,从眼睛和指甲缝钻出红色纤维;
第三幅:被控制的人像牲畜般被驱赶;
第四幅:拒绝服从者的头皮被剥下,制成战旗...
"完美的方法,不是吗?"老巫对着空荡荡的矿洞自语,"黑岩那个蠢货只知道杀人,而血牙大人...他让人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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