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散’?”疤脸眼中闪过一丝惊悸,随即被贪婪取代,“头儿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就算被发现,也以为是吓破胆的逃奴!”
漠风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记住!我们的目标是那个孩子!不是拼命!得手后立刻发信号!其他人,跟我退到更远的山梁上!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就是我们雪驼商队‘捡漏’的时候!”
雪驼脖子上的铜铃声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鬼祟的气息,迅速消失在更远处的风雪山梁之后。几只披着破烂伪装、如同雪地鬣狗般的影子,则借着风雪的掩护,悄然潜向铁砧堡后那处陡峭的悬崖…
主屋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石坚拄着战刀,魁梧的身躯如同即将倾倒的山岳,死死堵在破开的墙洞前。他的目光如同受伤的孤狼,在堡外冰爪部森冷的军阵和步步逼近的冰火魔影之间来回扫视。每一次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都如同重锤砸在他的心上。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一根神经。
老医师守在昏迷的石墨身边,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按在石墨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护住那微弱的心跳。他看着石墨后背伤口处那层暗红的熔火结晶,又看看破洞外那越来越近的恐怖魔影,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悲怆。熔火之力压制了寒毒,却引来了更可怕的敌人…这难道就是铁砧堡的宿命?
阿狸依旧蜷缩在墙角,但她的姿势变了。她不再仅仅是抱着婴儿,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怀中那小小的身体,轻轻放在了地上那片暗红色的灰烬旁边。
婴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停止了抽噎,睁大了纯净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地上那片“红色的土”。他皮肤下黯淡的熔岩纹路,随着靠近灰烬,开始以一种极其柔和、极其缓慢的韵律,微微闪烁起来。
阿狸伸出冰冷而颤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拂开了灰烬表面最上层的浮尘。
嗡!
那灰烬中心,那点微弱的暗红光芒,如同被注入了燃料,猛地亮了一瞬!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清晰了数倍!一股更加清晰的、带着石叶灵魂印记的纯净熔火气息,如同微风般拂过阿狸的脸颊,也拂过婴儿小小的身体。
婴儿似乎被这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安抚了,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如同幼猫般的“呜”声,小小的身体放松下来,甚至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似乎想去触碰那点微光。
“石叶…帮帮我们…”阿狸的声音带着泣血的哀求,她不再犹豫,猛地咬破自己的食指!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她不顾指尖的刺痛,将带着自身生命气息的鲜血,一滴滴,虔诚地、滴落在那片暗红的灰烬之上!
嗤——!
血滴落在炽热的灰烬上,瞬间腾起细微的白气!但预想中被蒸干的景象并未发生!那暗红的灰烬如同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阿狸的鲜血!灰烬中心那点微弱的暗红光芒,在吸收了鲜血之后,如同被点燃的星火,骤然变得明亮、稳定!
紧接着!
嗡——!!!
一股无形的、温和却无比坚韧的熔火之力,猛地从那片吸收了鲜血的灰烬中升腾而起!这股力量并不强大,远不及石墨的爆发,也不同于婴儿的纯净,它带着一种抚慰生命的温暖和一种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守护意志!
这股力量如同一个无形的护罩,瞬间将担架上的石墨、滴血的阿狸、好奇的婴儿、以及那片暗红的灰烬,温柔地笼罩在内!
“这是…?!”石坚和老医师同时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它驱散了部分屋内残留的混乱能量带来的压抑感,带来了一丝令人心安的温暖!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担架上昏迷的石墨,在那股守护意志的抚慰下,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呼吸也平稳了些许!
而地上那片暗红的灰烬,在光芒稳定之后,其形态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灰烬不再松散,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塑形、凝聚…隐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蜷缩着的、守护姿态的女性轮廓虚影!虚影极其淡薄,近乎透明,由无数细小的暗红光芒粒子构成,安静地悬浮在婴儿身旁,如同最忠诚的卫士!
石叶!是石叶残存的意志和本源熔火!在阿狸血脉的献祭和婴儿纯净熔火气息的共鸣下,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短暂地重现了!
“石叶…我的孩子…”石坚看着那模糊的守护虚影,这个铁骨铮铮的老将,再也控制不住,两行滚烫的热泪混合着血污,汹涌而下!
就在这时!
“吼——!!!”
堡外,冰火魔魁那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毁灭欲望的嘶吼再次炸响!距离…已不足百步!
同时!
“呜——呜——呜——”
白毛族冰爪部那低沉肃杀的号角声,也如同催命的符咒,再次穿透风雪!
最后的进攻…开始了!
西墙巨大的缺口处,寒风卷着冰碴,如同死神的呼吸。
冰火魔魁庞大的身躯终于踏上了铁砧堡外那片焦黑与冰蓝交织的死亡战场。它每踏出一步,焦黑的土地便蔓延开一片灰白冰晶,而冰晶的边缘又被它右半身流淌的暗红熔岩灼烧得滋滋作响,腾起刺鼻的硫磺烟雾。冰与火在它身上形成永恒的酷刑,也带来了毁灭性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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