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曲弓冰冷的木质触感如同蛰伏的毒蛇,紧贴着秦霄巨大的掌心。紧绷的兽筋弦传递着积蓄的恐怖力量,那支燧石箭簇在油脂灯的微光下,闪烁着一点森冷的寒星,死死钉向雪屋拱门外——那穿透风雪而来的、诡异骨哨声的源头!
孕母石像!祭坛!
“拦住他!别让他过去!” 岩山酋长的怒吼在雪屋内炸响,带着惊怒交加的颤音。他魁梧的身躯猛地弹起,石斧已然在手!疤脸和其他几个反应过来的猎手也纷纷抄起石矛,朝着低矮的拱门冲去!骨杖那老东西!在这种时候!在神圣的祭坛!他到底想干什么?!召唤祖灵降罪?还是…更可怕的献祭?!
晚了!
“噗通!”
“呃啊——!”
拱门外,风雪咆哮的黑暗中,传来几声沉闷的倒地声和短促的惨叫!那是守在祭坛外围的哨兵!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警报!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血腥、腐败草药和某种诡异甜香的腥风,如同无形的毒瘴,猛地从拱门灌入雪屋!瞬间盖过了油脂灯的气息!篝火的光焰被这股邪风压得骤然一矮,疯狂摇曳,将族人们惊恐扭曲的影子胡乱地投射在光滑的雪壁上!
秦霄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眯起!胸腹间那道凝固着暗紫色阴影的伤口,在这股邪异腥风灌入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猛地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腐蚀感的异力,如同苏醒的毒蛇,顺着他伤口处蛰伏的毒素,疯狂地噬咬、蔓延!他巨大的身躯晃了晃,开弓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强忍着这内外交攻的剧痛,眼神却更加冰冷锐利!
陷阱!最后的毒咒!
“大个子!” 安安惊恐的尖叫被淹没在族人的慌乱中。
“跟我来!” 岩山目眦欲裂,石斧一挥,率先撞开拱门,冲入外面狂暴的风雪!疤脸和几个最悍勇的猎手紧随其后!
秦霄强压住胸腹间翻江倒海的剧痛和那股疯狂侵蚀的异力,巨大的身影如同出闸的凶兽,一步踏出雪屋!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如同无数冰刀瞬间刮过他滚烫的皮肤!油脂灯的光明被抛在身后,眼前是呼啸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风雪!
唯有远处!
祭坛方向!
几点摇曳的、如同鬼火般的暗红色光芒,在风雪中顽强地透出!
那是…骨杖点燃的血祭之火!
“呜——呜——呜——!” 岩山吹响了腿骨哨,凄厉的警报声在风雪中艰难地传递!更多的猎手从其他雪屋中冲出,汇入追捕的队伍,但风雪太大,视线受阻,队伍很快被拉散!
秦霄巨大的身影如同磐石般顶在风雪最前方。胸腹伤口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冰冷的毒刺,那股被引动的异力更是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志,带来阵阵眩晕和恶心。但他脚下的步伐却异常沉稳、迅捷!巨大的脚掌踩在深厚的积雪中,每一步都深深陷入,却又以惊人的力量拔出,留下一个个清晰而巨大的脚印!他不再依靠视觉,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一种近乎本能的感知状态!
血腥味!那股浓烈的、带着骨杖独特“净化”气味的血腥味!
风中…雪中…那丝若有若无的、腐败草药的甜香!
还有…祭坛火光的方位!
这些气味和方位信息,如同黑暗中刻下的路标,清晰地指引着方向!他巨大的身躯在风雪中强行开出一条通道,速度竟比熟悉地形的岩山等人更快!
“这边!脚印!” 疤脸在风雪中艰难地辨认着前方雪地上的痕迹——一行歪歪扭扭、间隔不规则的足迹,深浅不一,显然是骨杖仓皇逃窜时留下的!
秦霄冰冷的视线扫过那行足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不对!太明显!太刻意!像是…故意留下的诱饵!他的感知告诉他,那股引动他体内毒素的、最浓烈的邪异源头,偏移了方向!
他猛地转向!巨大的身躯撞开一片被积雪压弯的灌木丛,朝着侧面一处看似毫无痕迹的雪坡冲去!
“执火者!那边没路!” 疤脸急得大喊。
秦霄置若罔闻。他冲到雪坡下,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厚厚的积雪表面。风吹雪动,表面似乎毫无异常。但他巨大的手掌猛地探入一处看似平整的雪面!
“哗啦——!”
积雪塌陷!下面赫然是一个被刻意用薄雪覆盖的浅坑!坑底,几片边缘残留着诡异暗绿色苔藓的树皮碎片(毒罐残留物)和几点已经冻成暗红色的血迹,清晰可见!血迹的方向…指向雪坡上方一片更加茂密、风雪更急的针叶林!
骨杖的诡计!他故意留下明显足迹引开追兵,自己则从这处隐蔽的雪坡上方绕行,利用针叶林的掩护直奔祭坛!
“痕迹!这里有痕迹!” 疤脸冲过来,看到坑底的碎片和血迹,失声惊呼,看向秦霄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他是怎么发现的?!
“追!” 岩山的声音因为愤怒和一丝寒意而嘶哑,他猛地挥手,队伍转向,沿着血迹的方向,艰难地攀上雪坡,冲入那片如同巨兽张开大口的黑暗针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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