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稍慢了一瞬。
“啪!”
带着风声的皮鞭狠狠抽在她因抬起手臂而暴露出的、纤细脆弱的脖颈上!
“啊——!”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猛地从萤的喉咙里冲出!她整个人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向前一栽,双手下意识地松开了沉重的铜饼!
“砰!” 铜饼重重砸在磨石边缘,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滚落在地。
萤的身体蜷缩在肮脏的泥地上,双手死死捂住火辣辣剧痛的脖颈,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嘶鸣。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横亘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皮开肉绽,鲜血如同小蛇般蜿蜒流下,瞬间染红了她的衣领和捂住脖子的手。
监工狞笑着上前,枯瘦有力的手一把揪住萤脑后肮脏的头发,粗暴地将她瘫软的身体从地上拖拽起来。
“小贱皮!还敢偷懒?” 监工的声音如同毒液,“你的‘方’呢?嗯?今天的‘方’磨出来了吗?没磨出来还敢停手?!”
萤被拖拽着,脖子上的伤口因撕扯而涌出更多鲜血,她疼得几乎昏厥,眼神涣散,连哀求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磨够‘方’……” 监工拖着萤,如同拖着一袋垃圾,径直走向镜坊角落一个散发着浓烈草药腐败气息的枯槁身影——草叶。草叶如同一个冰冷的石像,盘坐在那里,浑浊的眼窝半闭着,仿佛在冥想,对镜坊里的惨状置若罔闻。他面前的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同样污浊的木盘,里面堆满了刚刚磨下来、还带着污血和汗水的铜屑铜粉。
监工将如同死狗般的萤拖到草叶面前,粗暴地将她摔在地上。
“草叶大人!这贱婢今日所磨铜粉,不足一方!” 监工的声音带着谄媚和残忍。
草叶浑浊的眼窝极其缓慢地睁开一条缝隙,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般一闪而逝。他枯槁的手指,如同精确的探针,在木盘中那堆混杂着污血和汗水的铜屑里拨弄了几下,掂量着那微不足道的分量。
“大……不足……” 枯涩的声音如同冰锥,宣判了萤的命运。他枯爪极其轻微地朝着镜坊角落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专门用于惩罚的小型祭炉挥了一下。
两个剑卫立刻上前,如同铁钳般架起瘫软如泥、脖颈还在汩汩冒血的萤。萤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身体微微抽搐着,涣散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惊恐、麻木、死死低着头不敢看的少女们,最后落在角落里的砂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悲悯和一丝解脱般的空洞。
“噗通!” 沉闷的落水声伴随着一声极其短促、随即被巨大“嗤啦”声淹没的嘶鸣!
祭炉口,翻滚的橙黄铜水猛地向上剧烈一涌!萤那瘦小的身影瞬间被毁灭性的光芒吞没!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皮肉焦糊和硫磺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炉口只留下几个翻滚破裂的巨大气泡和几缕袅袅的青烟。
镜坊内死寂一片。只有磨石的“嚓嚓”声和熔炉的咆哮还在继续,但气氛更加压抑、冰冷。所有少女都死死地低着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停顿,甚至更加疯狂!泪水混合着汗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滚烫的磨石上,瞬间化作白烟。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们彻底淹没。萤最后那悲悯而空洞的眼神,如同烙印,深深烫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砾死死咬着牙,口腔里满是血腥味。他不敢抬头,不敢看那吞噬了萤的祭炉,只能更加疯狂地推动铜镜胚胎,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都压榨进这冰冷的金属里。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的砂,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推拉铜饼的动作却更加用力、更加疯狂!那双磨烂的小手在粗糙的磨石上疯狂地刮擦着,带出更多的血水和嫩肉!她死死咬着下唇,已经咬出了血,却不敢发出一丝痛哼,只有喉咙里压抑着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哽咽。
就在这时,砂面前那块粗糙铜饼的边缘,一处未曾打磨到的、极其锋利的毛刺,在她一次用力过猛的推拉中——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撕裂声!
砂左手食指侧面,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粉红色的嫩肉,被那锋利的铜刺瞬间刮了下来!
“啊——!” 一声无法抑制的、尖锐到破音的惨叫声猛地从砂的喉咙里冲出!她猛地缩回手,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死死捂住鲜血淋漓的左手食指!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痉挛,眼泪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被刮掉嫩肉的地方,露出粉红色的皮下组织和隐隐的白色骨膜,鲜血如同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她的手掌和破烂的衣袖!
“妹妹!” 砾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再也无法控制,猛地丢下手中的铜镜胚胎,不顾一切地扑向角落里的砂!
“找死!” 监工暴怒的吼声和皮鞭撕裂空气的尖啸同时响起!鞭梢带着恶风,狠狠抽向砾的后背!
砾根本不管不顾!他扑到砂身边,用自己同样布满伤口和脓血的双手,死死捂住妹妹那鲜血狂涌的手指伤口!温热的、带着少女特有气息的鲜血瞬间浸透了他肮脏的掌心,带来一阵黏腻的灼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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