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坑深处,冰尘弥漫,冻结的碎块散落一地。
(苏酥后台意识如同被滚筒洗衣机甩干后塞进冰箱冷冻层): ‘…………我是谁……我在哪……我的……渣渣饼干呢……’
那只伸出来又无力落下的玄玉冰手上,细密的裂痕如同干涸河床般遍布。覆盖其上的骨甲表面,原本流转的寂灭冰纹此刻黯淡无光,断断续续,如同接触不良的霓虹灯带。霜雪纱衣?早已看不出原貌,只剩几缕破布条般的、边缘焦黑的白色能量带,勉强挂在布满了撞击凹痕的冰躯上,随着寒息紊乱地飘动几下,又颓然垂落。
右眼中那点幽蓝星火,比北境坠机时还要微弱,像即将熄灭的烟头,在寒风(来自自身的寒气和外界冰原)中不甘心地闪动两下,便陷入更久的晦暗。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苏酥意识层面一阵针刺般的眩晕和空虚(饿的?)。
(苏酥自我诊断): ‘脑震荡……全身粉碎性骨裂(冰裂版)……能量严重透支……老板暴力运输导致的附加伤害……工伤认定……最高等级……需要……冰镇奶茶……十杯……续命……’
冰骸尝试动一下手指。
嘎吱……
细微但刺耳的冰裂声响起,吓得她(和星火)猛地一颤。
不行。稍微用力,全身的裂痕都在呻吟抗议。强行凝聚力量?意识中一片虚无,连调动「寒烬」火苗的念头都聚不起来,更别说驱动它了。仙王烬印记在最后投递时似乎耗尽了加持给她的力量,此刻如同一块死寂的冰蓝石头嵌在核心,别说指令,连一丝暖气都榨不出来了。
(苏酥悲愤): ‘……死机的CPU……漏电的电池……仙王牌工具人……返厂保修期……过了吗……’
她只能躺着。
像个被人丢弃在垃圾处理场(滨江冻土废墟)的破损人偶。
上方是被她贯穿的居民楼破洞,天光(惨淡的)透过扭曲的钢筋架子和厚厚的冰棱照射下来,形成几道冰冷的光柱。空气冷冽得刺骨(物理意义上她现在最喜欢这个),带着冰原特有的死寂和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时间一点点过去(也可能是苏酥意识错乱,感觉过了很久)。
眩晕感稍退,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空虚感和玄玉冰躯各处传来的、如同旧楼地基开裂般的“嘎吱”声越来越明显。
(苏酥饿得眼冒金星——虽然眼睛本身也在冒微弱蓝光): ‘好饿……冰镇芒果西米露……加奶盖……三份……不,那个渣渣饼干……我的小宝贝……还在吗……’ 意念驱动着唯一还能勉强“用”的感知力,艰难地延伸到右臂骨甲的缝隙里。万幸!那粒米粒大小、散发着温凉纯净气息的幽蓝碎片渣渣……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微弱但稳定地散发着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对此刻的苏酥如同雪中炭火般的……精纯寒气?或者说……能量点心?
(苏酥感动得想哭): ‘呜……饼干渣渣……你还在……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比老板靠谱多了……等我好了给你配个银勺子吃……’ 她小心翼翼地用“意念”护着那点宝贝,生怕它漏下去。
但躺着终究不是办法。
这破洞底下冷是不假,但万一再来个变异老鼠或者污骸之类的……自己这副样子够人家塞牙缝吗?
还有老板!虽然信号没(或者说故意断了?),但按那黑心资本家的德行,任务表肯定还挂着!
(苏酥鼓劲): ‘不行……不能躺平……再躺要冻僵了(物理意义上的冻?)……起来……至少找个舒服点的破沙发躺着……工伤也有权选择养伤环境!’
念头是好的。现实骨感。
尝试用左手撑地——嘎吱!裂痕瞬间扩大几道!
“嘶——”(冰屑模拟抽气声)
放弃。
尝试驱动还算“完好”(相对而言)的右腿——勉强顶起一点臀部……然后“噗通”一声又砸回去,带起一片冰屑。
右眼的星火不甘地狂跳几下,表达着“臣妾做不到啊”的悲愤。
爬行。
这是唯一的选择。
像一条被扔上冰面的深海鱼,冰骸(苏酥操控版)开始极其艰难地在覆盖着厚厚冰层的停车场地面蠕动。
动作极其笨拙且缓慢。
左臂先伸出去,五指如冰锥般缓慢嵌入冰面固定,再驱动裂痕最少的背部核心肌肉(大概有这个功能?),将残破的身体往前拖拽一小段,右腿适时地、颤巍巍地蹬一下……完成一次“跃迁”。
每一次拖拽,骨甲与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咔嚓——”声,留下一道混合着冰屑和细微骨粉的扭曲轨迹。
每一次移动,全身的裂痕都在传递着“要散架了要散架了!”的抗议信号。
右眼的星火在每一次成功“前进”后,会微弱地亮一下,如同给虚弱的自己点个赞。
(苏酥爬行日志): ‘移动距离:0.5米。消耗:0.0001%存量能源。进度:0.01%。预计到达舒适破沙发目标点(假设存在)时间:……下辈子。老板……欠我工伤赔偿……一辆电动轮椅……带热咖啡杯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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