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洲的极夜,如同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巨大绒布,沉沉地覆盖着这片冰封大陆。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得令人窒息,仿佛苍穹本身也被这无边的黑暗与严寒冻结,不堪重负,随时可能坍塌下来。
狂风不再是单纯的呼啸,而是化作了亿万冰晶利刃组成的、狂暴的洪流,在广袤无垠的冰原上肆意冲撞、撕扯。卷起的雪雾如同实质的白色巨兽,吞噬着一切光线与声音,能见度几乎为零。
死寂,是这片绝域的表象;而在其核心,在那扇古老而巨大的青铜巨门之后,一股足以撕裂星球的危机,正伴随着每一次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猛烈地冲击着现实的壁垒。
“咚——轰隆!!!”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巨神在擂动灭世的战鼓。脚下厚达数千米的冰盖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冰层深处传来细微却惊心动魄的碎裂声。傅寒声、江疏影与苏晚晴三人,如同狂涛骇浪中三座沉默的礁石,伫立在青铜巨门之前。
门扉上那些曾经流淌着神秘光华的符文,此刻光芒已微弱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撞击都让它们剧烈地明灭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连带门后那守护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封印一同崩解。
“寒声,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住了!”江疏影的声音在狂暴的风雪中显得如此纤细,仿佛随时会被撕碎,然而她紧握的双拳和眼中燃烧的决绝火焰,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青铜门上,仿佛要穿透那冰冷的金属,直视门后毁灭的源头。“地核的压力已经冲破了临界点!青铜门一旦被彻底撞开,狂暴的地核能量会瞬间撕裂地壳,熔岩将吞噬地表,整个星球的生态链会在顷刻间崩溃!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傅寒声的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紧握着那枚古朴而沉重的刻碑针。针尖上,一点微弱的功德金光顽强地闪烁着,如同他此刻的心跳,在绝望的深渊边缘搏动。冰冷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却远不及他心头那份彻骨的沉重。
“我必须下去,阻止这一切。” 傅寒声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他缓缓转过身,目光依次扫过江疏影和苏晚晴。
在江疏影那双盛满了担忧、恐惧和不舍的眼眸深处,他看到了自己同样翻腾的心绪——那是十五载并肩而行的点点滴滴,是生死相托的信任,是尚未言明却早已刻入骨髓的情愫。
‘疏影……对不起,这次,可能真的要食言了。’ 一个微小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低语,带来尖锐的刺痛。他强迫自己压下这汹涌的情感,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们留在这里,守住青铜门!无论如何,在裂缝彻底闭合前,绝不能让门后的东西冲出来!这扇门,是地表最后的屏障!”
话音未落,傅寒声的身影已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流光,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青铜门后那片吞噬一切的虚空!
瞬间,无边的黑暗与狂暴到极致的能量乱流将他彻底吞没。那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粘稠得如同液态沥青、蕴含着无数混乱法则碎片的混沌虚空。狂暴的能量流如同亿万条无形的鞭子,疯狂抽打着他的护体金光,发出刺耳的尖啸。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失重感带来的无尽坠落感。
‘好可怕的力量……这不仅仅是蚩尤战斧……地核深处,到底还沉睡着什么?’ 傅寒声的心神在巨大的压迫下震荡。他竭力运转《地阙金章》,周身功德金光如同燃烧的恒星,艰难地抵御着足以瞬间汽化钢铁的恐怖能量和侵蚀神魂的混乱法则。
下坠!不断地下坠!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般煎熬。他感觉自己正穿透一层又一层地壳的遗迹,向着星球那滚烫、狂暴、孕育着原始生命与毁灭力量的核心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粘稠的黑暗骤然被一片赤红取代!灼热到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傅寒声终于“落”到了目的地——地核深处。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心智坚定者瞬间崩溃。
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裂口,如同星球被巨神狠狠劈开了一道狰狞的伤口,横亘在地核那熔岩的海洋之上!赤金色的岩浆如同沸腾的血液,在裂缝中疯狂地翻涌、喷溅,每一次喷发都带着足以毁灭大陆板块的恐怖能量。
无数道暗红色的毁灭能量束如同狂舞的毒蛇,从裂缝深处迸射出来,搅动着这片熔岩地狱。而在这毁灭风暴的中心,悬浮着一个散发着浓郁黑红邪气的身影——江父的残魂!
此刻的残魂,形态更加扭曲可怖,蚩尤战斧的邪力已与他深度交融。他的下半身仿佛已经融入了翻腾的熔岩,上半身则被黑红色的能量包裹,脸上只剩下纯粹的疯狂与毁灭欲。
他手中的蚩尤战斧,斧刃上流淌着暗红色的岩浆纹路,每一次挥动,都牵引着地核深处那古老而混沌的力量,让那道撕裂星球的巨大裂缝又扩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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