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声——!!!”
南极冰原上,江疏影和苏晚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穿透了狂暴的风雪,却被更大的死寂吞没。就在傅寒声石像沉入地核熔岩的那一刻,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和冰冷的感知,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她们的心脏。她们清晰地“看”到了那辉煌金光中凝固的身影,看到了那尊石像在暗金熔岩中缓缓下沉的悲壮画面。
巨大的、冰冷的悲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们淹没。江疏影身体猛地一晃,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却在脱离眼眶的瞬间,被极寒冻结成一颗颗晶莹的冰珠,砸落在雪面,发出细微却令人心碎的声响。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声的恸哭在胸腔里剧烈翻腾。
苏晚晴死死咬住下唇,尖锐的疼痛和浓重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鲜血顺着唇角渗出,在惨白的脸上留下刺目的痕迹。
她眼中同样盈满了泪水,视线一片模糊,但一股更强大的意志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她猛地伸手,死死扶住摇摇欲坠的江疏影,手臂因用力而颤抖,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羽绒服里。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巨大的青铜门,仿佛要将它看穿,直达地心深处。
地核深处那毁天灭地的撞击声,终于彻底消失了。
青铜巨门上,那些原本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的符文,此刻虽然光芒依旧微弱,却不再闪烁,重新稳定下来,散发出一种疲惫却坚韧的微光。门后那令人窒息、仿佛要将灵魂都碾碎的恐怖压力,如同退潮的海水,缓缓地、确实地消散了。
天空,那轮高悬了不知多久、散发着不祥红芒的血月,其妖异的血色明显黯淡了许多。甚至,在其边缘处,开始透出一丝原本属于月色的、清冷的银白。
地核危机,解除了。
代价是……傅寒声。
“寒声……”江疏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她猛地挣脱苏晚晴的搀扶,踉跄着扑到冰冷的青铜巨门前。额头重重地抵在粗糙冰冷的金属门扉上,刺骨的寒意瞬间传来,却丝毫无法冻结她内心那焚烧一切的灼痛。泪水无声地滑落,在门扉上留下蜿蜒的冰痕。
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但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却带着一种被巨大悲痛淬炼过的、近乎悲壮的坚定:“你放心……我们会守在这里……守住你用命换来的……这片安宁……直到……最后一刻……”
苏晚晴走到她身边,同样将冰凉的手掌按在冰冷的青铜门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有了一丝清明。她抬起头,目光穿透稀疏了一些的风雪,望向天空那轮开始褪去血色的月亮。那抹边缘的清冷,本该带来一丝希望,却只让她感到更深沉的寒意。
“血月之力在消退,寒声成功了……”苏晚晴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洞悉真相后的沉重,“但这只是表象。”她微微侧头,看向江疏影泪痕交错却异常坚定的侧脸,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深切的忧虑,“蚩尤战斧虽然被补天石的力量压制在地核深处,但它并未被摧毁。
寒声最后传回的那一丝模糊意念……江伯父的残魂也未必彻底消散。更重要的是,”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地核深处那名为‘混沌源质’的古老力量,它只是被补天石暂时安抚、隔绝,并未被消除。它们就像潜伏在星球心脏的毒瘤,随时可能再次爆发。我们必须找到……彻底根除这一切的办法。”
两位女子相视一眼。在彼此盈满泪水的眼眸中,她们无需任何言语,清晰地看到了那份沉甸甸的、以生命为代价传承下来的责任与决心。巨大的悲痛被强行压下,如同钢铁淬火,转化为一种更加坚韧、更加冰冷的意志。
前路必然更加凶险、更加黑暗,布满了未知的陷阱和更可怕的敌人。但为了傅寒声以身为祭换来的这一线生机,为了脚下这颗刚刚从毁灭边缘被拉回、却依旧伤痕累累的星球,她们别无选择。
唯有背负着这份沉重的牺牲,继续前行。
就在此刻。
在万米冰盖之下,在暗金色熔岩海洋的深处。
那尊保持着向上姿态、缓缓沉没的石像内部,那颗与石像心脏位置完美融合的补天石,毫无征兆地、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咚!
如同远古巨神在沉睡中发出的一次轻微脉搏。一股难以言喻的、蕴含着无尽造化与生命源初气息的奇异波动,以一种超越物理法则、超越空间距离的方式,瞬间扫过整个星球!这股波动无形无质,却让所有对能量、生命或法则有着特殊感应的存在,心头都莫名地悸动了一瞬。
几乎在同一刹那!
在远离南极的浩瀚天穹之上,在那轮正在褪去血色的月亮映照下,一道极其凝练、带着血玉般独特质感的幽蓝色光芒,如同划破亘古寂静的彗星,无声无息地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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