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坐在榻上,手中的茶盏已经没了热气,可她浑然不觉,回想着宫女打听来的消息,明白了皇后此举背后的深意——皇后这分明是在挑拨离间!
敬妃和沈贵人在咸福宫相处的日子里,虽说身份有别,但彼此之间客客气气,互相帮衬,实在没什么矛盾,平日里,敬妃自认为对沈贵人关怀备至,无论是宫中琐事还是人情往来,但凡能关照的地方,她都不曾落下,从不曾亏待过沈贵人半分。
可如今皇后这般行事,提及沈贵人,引得齐妃和富察贵人借机发难,这背后的目的昭然若揭,皇后无非是想利用三公主生病这一契机,制造她与沈贵人之间的嫌隙,进而引发她与莞嫔一派的内斗,毕竟,莞嫔与沈贵人交好众人皆知,只要她和沈贵人起了冲突,莞嫔就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想到这儿,敬妃只觉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不禁在心底感叹,皇后真是好深的心思!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有可能搅得后宫不得安宁,各方势力陷入争斗,而皇后便能轻轻松松坐收渔翁之利。
敬妃知道,在这后宫之中,皇后的算计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箭,防不胜防,她自己倒是不惧这些,多年的宫廷生活早已让她练就了一身应对权谋的本事,可她唯独放心不下沈眉庄,沈眉庄心思单纯,她就怕皇后的这番算计,会让沈眉庄信以为真,从而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思索再三,敬妃决定去一趟沈眉庄居住的偏殿。
敬妃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偏殿,沈眉庄正在屋内,见敬妃进来,沈眉庄立刻起身,端庄地行礼:“臣妾给敬妃娘娘请安。”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恭敬。
敬妃连忙快走几步,伸手扶起沈眉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妹妹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本宫就是想着来瞧瞧你。”
说着,敬妃便拉着沈眉庄的手,细细打量着她,眼中满是关切,“你这几日可消瘦了不少,是还在担心莞嫔吧?”提到莞嫔,敬妃也不禁叹了口气,“莞嫔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就遭此大难,失了孩子,身心都受了重创,你有空的时候,就多去承乾宫走走,陪陪她,开导开导她,莫要让她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
沈眉庄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多谢娘娘关心,臣妾也一直记挂着莞嫔,只是宫中事务繁杂,没能时刻陪伴在她身边,心中实在愧疚。”
敬妃拍了拍沈眉庄的手,安抚道:“你也别太自责了,大家都知道你的心意,对了,今日请安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敬妃微微皱眉,神色认真,“三公主是突然发起了高热,当时你已经在去景仁宫请安的路上了,情况紧急,本宫就没有让人追出去通知你,这才让丽嫔去给皇后告假,没想到,竟惹出了这么多事端,让你无端被牵连,实在是委屈你了。”敬妃的语气满是诚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歉意 。
沈眉庄浅浅笑了笑,她心里清楚,敬妃此番前来,是担忧自己因今日请安时的风波,对二人关系产生嫌隙,沈眉庄可不是任人拿捏、毫无心眼的蠢货。
自上次福贵人坐胎药一事之后,她就彻底看清了皇后的真面目,表面上,皇后永远是那副宽和仁慈的模样,对后宫众人关怀备至;可实际上,在这温柔和善的表象之下,藏着的是深不可测的心机与算计。
“敬妃娘娘放心,”沈眉庄轻声说道,“臣妾并没有将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抬眸,目光坦然地望向敬妃,“咱们身处这后宫之中,本就管不住旁人的嘴,这宫里的流言蜚语向来是层出不穷,但臣妾明白,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过阵子大家没了兴致,自然就平息了。”
沈眉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经历了这么多事,臣妾早已不是当初刚入宫时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了,知道在这宫中,唯有守住本心,不被这些流言蜚语左右,才能安稳度日,娘娘对臣妾的好,臣妾一直都记在心里,断不会因为旁人的几句挑拨之语,就心生疑虑。”说罢,沈眉庄再次欠身行礼,以表自己的诚意 ,也让敬妃吃下一颗定心丸,明白她们之间的情谊不会因皇后的算计而动摇。
一连七八日,皇上都未曾踏入后宫半步,往日里热闹的各宫正殿如今都显得格外冷清,就在这平静表象下,一则流言如暗火般滋生,悄然在后宫蔓延开来,而且愈演愈烈——传言称莞嫔所生下的孩子竟是个怪胎。
起初,这流言还只是在各宫宫女太监之间低声议论,可没几日,便传得整个后宫人尽皆知,引得妃嫔们私下里也都在偷偷猜测、指指点点。
皇后得知此事后,深知任由流言发酵,不仅会损害莞嫔的声誉,更会让后宫人心惶惶,动摇后宫的安稳,于是,她决定出面干预,清除这股不良风气。
这日,皇后特意召集了各宫妃嫔齐聚景仁宫,众人到齐后,皇后神色肃穆,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本宫听说,”皇后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大殿中回荡,“最近宫里传出了一些关于莞嫔的不堪传言,说她的孩子是怪胎。”说到这里,皇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本宫在此郑重告诫你们,不许你们人云亦云,跟着传这些毫无根据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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