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看到那辆马车,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自发地站到路边,脸上露出无比崇敬和爱戴的神情,齐声高呼。
“韩菩……韩老板好!”
“韩老板万安!”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张年轻得过分的、带着一丝懒散笑意的脸庞露了出来。
正是韩云。
他看着一张张朴实而真诚的脸,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护卫队长说了句什么。
那护卫队长立刻策马上前,从马鞍上解下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对着工人们高声喊道。
“兄弟们辛苦了!主公说了,今天天气热,给大家加餐!”
“每人,多加一个鸡腿!外加赏钱一百文!”
说罢,他将手中的布袋猛地往空中一抛!
“哗啦啦——”
漫天铜钱,如同下了一场金色的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叮叮当当地落在了工人们的脚下!
一瞬间,整个工地都沸腾了!
工人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他们没有去抢地上的钱,而是对着韩云的马车,深深地鞠躬,甚至有人直接跪了下去!
“谢谢韩老板!”
“韩老板真是活菩萨啊!”
而贺金的商队,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原地。
年轻管事小刘,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喃喃自语。
“我……我看到了什么……”
“他……他真的……当街撒钱……”
贺金浑身一震,他看着那辆在万众拥戴中缓缓远去的马车,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风轻云淡的年轻人,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传言……非但不是假的。
而且,还远远低估了这位韩菩萨的……豪横!
贺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不是没见过有钱人,他自己就是个有钱人。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花钱的!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施舍,这是一种……一种近乎于神迹的手段!
用钱,买人心!
而且是如此的光明正大,如此的理所当然!
旁边的年轻管事小刘,此刻已经彻底傻了,他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疼!”
“大……大掌柜,我不是在做梦吧?那……那真是铜钱雨?”
贺金没有理他,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韩云马车远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撼,有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种商人特有的精明和决断!
“小刘!”
贺金猛地回头,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在!大掌柜!”
小刘一个激灵,连忙应道。
“传我命令!”
贺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这批货,一进安丰县,立刻就地发卖!一件不留!”
“啊?”
小刘懵了。
“大掌柜,这……咱们的目的地是广阳郡啊,现在卖了,岂不是亏了?”
“亏?”
贺金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懂个屁!”
“这叫抢占先机!”
他压低声音。
“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位韩菩萨,他不是在修路,他是在建造一个国度!一个只属于他的,绝对安全的商业国度!”
“在这里,没有山贼,没有官府的盘剥,只有秩序和财富!”
“日后,这韩菩萨的地盘,将会是天下商贾的圣地!现在不抓住机会,等别人都反应过来了,咱们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贺金越说越激动,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
“从今天起!我们‘通源商号’,所有生意,只在这韩记的地盘上做!只走韩记修的路!”
“我还要亲自写信给我在广阳郡的老伙计们,让他们也赶紧过来!晚了,就只能看着别人发财了!”
小刘听得目瞪口呆,但看着自家大掌柜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终于明白了。
这位韩菩萨,用一场“铜钱雨”,不仅收买了工人的心,更是彻底征服了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商贾之心!
……
与此同时。
清河郡府,郡守府衙。
“啪!!!”
一只上好的青花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郡守赵腾,那张一向威严的脸,此刻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花白的胡须都在微微颤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赵腾指着堂下跪着的一个幕僚,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再给本官说一遍!外面现在都传些什么混账话!”
那幕僚吓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回大人,外面……外面都在传……‘宁走韩家十里远,不沾官道半点险’……”
“好!好一个‘宁走韩家十里远’!”
赵腾气得反笑,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
“他韩云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暴发户!他修的路是路,难道我朝廷的官道就是阴曹地府吗?”
“还有呢?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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