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
都是这个该死的韩云!
“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
王宗耀见刘勋迟迟不语,更加急了,死死地抱着他的腿摇晃。
“再不做决断,就真的晚了啊!”
就在刘勋被晃得头晕眼花,心烦意乱之际,两个身影从大堂外快步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正是那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王将军。
另一人,则是跟在刘勋身边多年,一直为他出谋划策的山羊胡幕僚。
两人一进门,看到眼前这副场景,也是齐齐一愣。
王宗耀这……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大人!”
王将军是个粗人,性子最是火爆,一看这情况,顿时怒火中烧,上前一步,对着刘勋一抱拳,声如洪钟地吼道。
“末将请战!”
“请大人给末将五百精兵!末将这就去黑木县,把那韩云小儿的脑袋给您拧下来当夜壶!”
刘勋听得眼皮一跳,差点没一脚踹过去。
你他娘的还请战?
你知道人家韩云是怎么打下黑木县,怎么搞垮王家的吗?
你带五百人去?
是去送人头,还是去给人家送装备啊!
果然,不等刘勋开口,一旁的山羊胡幕僚便幽幽地叹了口气,开口了。
“王将军,稍安勿躁。”
他看了一眼满脸悲愤的王将军,又看了一眼地上如同烂泥的王宗耀,慢条斯理地说道。
“将军,您拿什么去打?”
“您麾下的兵,家里的婆娘孩子,怕是现在正收拾着细软,盘算着怎么去黑木县领那三百两安家费呢。”
“您这还没出城,我怕军心就先散了。到时候,不用那韩云动手,咱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一句话,直接戳中了要害!
王将军那张涨红的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是啊!
那可是三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谁不眼红?谁不心动?
别说手下那些大头兵了,就连他自己听了,心里都他娘的直痒痒!
“这……”
王将军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啊!这也太憋屈了!”
刘勋此刻已经从最初的惊恐中,稍稍缓过神来,他一把推开还抱着自己大腿的王宗耀,踉跄着坐回主位上,脸色惨白地看向自己的心腹幕僚。
“先生……那依你之见,本官……本官现在该当如何啊?”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哀求。
“难道,就真要坐以待毙,等那韩云,把本官这郡守的官印,也给用钱买走吗?”
山羊胡幕僚捋了捋自己那撮标志性的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大人,稍安勿躁。”
“韩云此贼,看似势大难挡,实则已是天下公敌!”
“他这‘永不征税’的毒计,看似收买人心,实则是在与全天下的官吏、士绅为敌!他这是自寻死路!”
“我们广平郡一家,势单力薄,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联合别家呢?”
“联合别家?”
刘勋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先生的意思是?”
山羊胡幕僚微微一笑,凑到刘勋耳边,压低了声音。
“大人,您忘了?咱们广平郡的东边,是什么地方?”
“东郡!”
刘勋脱口而出!
“没错!”
山羊胡幕僚的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
“东郡郡守孙传庭,素来心高气傲,最重颜面!他岂能容忍,在自己的卧榻之侧,出现韩云这等不守规矩的‘恶邻’?”
“如韩云占据广平,下一步,必然会觊觎富庶的东郡!唇亡齿寒的道理,孙传庭不会不懂!”
“大人您,只需立刻修书一封,派心腹之人,火速送往东郡,将韩云的狼子野心、滔天罪行,与孙传庭说个分明!”
“就说,我等愿意与他联手,合两郡之力,共讨此贼!事成之后,这广平郡的田产财富,尽归他东郡所有!”
“重利之下,孙传庭,必会出兵!”
听完幕僚的计策,刘勋那颗已经沉到谷底的心,瞬间又活了过来!
对啊!
我一个人打不过,我可以找帮手啊!
孙传庭!
那个一向看不起自己的老对头!
只要利益足够大,他绝对会动心!
“好!好计!”
刘勋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都重新焕发了神采,之前的颓唐和恐惧一扫而空!
他立刻转身,冲着书案就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
“来人!笔墨伺候!”
“不!本官要亲自写!用最快的马,最好的信使!”
“告诉孙传庭!韩云不死,他东郡,就是下一个广平郡!让他自己,掂量着办!!”
大堂之内,刘勋奋笔疾书,写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希望!
他将自己全部的希望,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连带着整个广平郡的未来,全都赌在了这薄薄的一张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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