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阴婚”事件的余波,在居委会的感谢信和两千块钱“辛苦费”中渐渐平息。林默将那张盖着大红公章的A4纸和信封随手塞进抽屉,没太在意。倒是陈浩,拿着那张感谢信在“胖子烧烤”吹嘘了好几天,惹得赵胖子和几个熟客看林默的眼神都带着点“深藏不露”的探究。
城隍庙古玩街“通宝阁”掌柜马文才那张花里胡哨的名片,林默也收了起来,却并未联系。那个半遮半掩、鱼龙混杂的“风水怪谈圈”,他暂时还不想过多涉足。代价之碑的警示犹在耳边,胸前那枚王翠芬所赠的青白玉璜温润清凉,源源不断地抚慰着他尚未痊愈的精神本源,提醒着他“慎用浅用”的生存铁律。他更愿意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周末,苏晚晴特意从研究所请了假,拉着林默去逛市中心的古玩市场。美其名曰“放松心情,陶冶情操”,实则林默清楚,这姑娘自从见识了他对古玉璜的“特殊感应”后,就对这些承载着岁月的老物件产生了浓厚的科学探索欲。
“就当陪我散散心嘛!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淘到什么‘有故事’的宝贝!”苏晚晴挽着林默的胳膊,清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像只跃跃欲试的小鹿,“说不定能给我的‘超自然现象能量场假说’提供新素材呢!”
林默拗不过她,也乐得陪她。古玩市场人声鼎沸,空气中混杂着陈年木料、旧书、铜锈和劣质线香的复杂气味。摊贩的叫卖声、买家的讨价还价声、游客的惊叹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苏晚晴兴致勃勃地在一个个摊位前流连,对那些或真或假的瓷器、铜器、木雕指指点点,偶尔还会蹲下来,煞有介事地用手机拍下某个器物的纹理,嘴里念念有词地分析着可能的年代和工艺。
林默则安静地陪在她身边,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琳琅满目的摊位。在青白玉璜的温养下,他的精神感知比之前更加敏锐和稳定。他不再被动地承受信息洪流的冲击,而是能更清晰地分辨出不同物品散发出的、细微的能量场差异。
大多数物品的气息都很微弱,如同蒙尘的烛火,带着岁月的沉淀感,或温和,或沉寂。偶尔能感受到一两件真正老物件散发的、内敛温润的“气”,如同王翠芬那块玉璜的弱化版,让人心神安宁。还有一些新仿品,气息浮躁杂乱,如同噪音。
就在他们快要逛到市场深处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时,林默的脚步猛地一顿!
嗡!
一股极其阴冷、尖锐、如同无数细密冰针刺入骨髓的凶戾气息,毫无征兆地从左侧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传来!那气息带着浓烈的血腥、怨毒和不甘,如同沉寂火山下翻涌的岩浆,瞬间刺激得他头皮发麻,胸前的青白玉璜都微微一震,散发出更强的清凉气息进行抵御!
林默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锁定气息来源——摊位角落里,一块随意丢在红绒布上的玉璜。
那玉璜约莫半掌大小,形制古朴,呈半圆形,两端有孔。材质是上好的和田青玉,但玉质深处却透着一股极不自然的、如同凝固血痂般的暗红色“沁”痕!更诡异的是,在玉璜的内弧边缘,林默强化过的视觉能清晰看到几道极其细微、却异常锐利的凹槽,不像是自然磨损,倒像是…某种利器反复刮擦留下的痕迹!
凶器!这是一块沾染过大量鲜血和戾气的陪葬玉!
“怎么了?”苏晚晴察觉到林默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上那块玉璜了?颜色好怪,红得发暗。”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干瘦男人,眼珠滴溜溜转,透着精明。他见林默目光停在那块血沁玉璜上,立刻堆起笑容,热情招呼:“哎哟!小哥好眼力!这可是战国老坑的宝贝!正宗的血沁!您瞅瞅这沁色,深入肌理,浑然天成!绝对是王侯将相墓里出来的好东西!我好不容易才从乡下收来的,绝对的捡漏价!”
“捡漏?”林默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他没有立刻动用“小衍筮法”去深度推演这块凶玉的来历,代价太大。他只是在“观象”的基础上,结合那股凶戾气息和玉璜本身的细节,进行初步的判断和验证。
他集中意念,调动被强化且被玉璜稳定后的感官,更加仔细地“观察”这块血沁玉璜:
视觉:那暗红的血沁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如同蛛网般从玉璜内弧那几个细微凹槽处扩散开来,如同凝固的血管!凹槽边缘极其锐利,残留着细微的金属摩擦粉末(常人无法察觉)!
听觉:摒除周围噪音,他隐约捕捉到玉璜内部传来极其微弱、却充满怨毒和恐惧的嘶鸣,如同无数亡魂在玉质中挣扎哀嚎!
嗅觉:一股极其淡薄、被岁月掩埋却无法根除的、带着铁锈和腐败气息的血腥味,混杂着泥土深处的阴冷霉味,从玉璜上幽幽散发。
触觉(意念感知):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毁灭欲望的凶戾磁场,如同活物般盘踞在玉璜内部,不断向外散发着侵蚀性的负能量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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