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旧棉絮般浸着东跨院的檐角,张建国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朱漆木门上。门楣中央的"烈属光荣"搪瓷牌缺了边角,却仍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像父母未竟的叮咛。他的手指在冰凉的门环上停顿半刻,恍惚看见十六岁那年的自己,攥着母亲留下的手绢,在居委会王大妈的带领下第一次推开这扇门。门轴转动时惊飞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眼前,惊醒了回忆——此刻的门环上,还留着他方才按下去的淡淡掌印。
跨进门槛的瞬间,鞋底碾过青砖缝里的枯叶,细碎声响惊起梁上尘埃。这处街道办拨给烈士遗孤的小院还是记忆里的模样,三间正房夹着窄小的厨房,只是窗棂上的剪纸早已褪色,糊着报纸的墙面泛着潮气。他伸手推开西厢房的木窗,雕花窗格吱呀作响,斜斜的夕照里,灰尘如同悬浮的金箔,在蛛网密布的墙角织出时光的纹路。
供桌上的玻璃相框蒙着薄灰,父亲张援朝穿着笔挺的军装,勋章在胸前灼灼生辉,怀里抱着襁褓的婴孩,眉眼间的刚毅与温柔交织。另一张照片里,母亲李秀兰的碎花布衫洗得发白,身后是临时托儿所的土墙,熏黑的墙根下隐约可见孩子们的涂鸦。
她怀里的襁褓与父亲照片里的一般大小,右下角的钢笔字被岁月浸得发蓝:"1951年冬,与建国在临时托儿所"。张建国的指尖抚过玻璃上母亲的面容,突然被相框边缘的毛刺划破食指,鲜血珠落在"建国"二字上,晕开小小的红点。
异变在刹那间发生。供桌发出柔和的白光,像月光凝在木头上,相框缓缓升起,露出背后的暗格。松木的香气混着经年的潮气扑面而来,暗格里整齐码放着三枚军功章、一本布面党员证,还有一个边角磨破的牛皮纸信封。信封上"吾儿建国亲启"的字迹带着战时的仓促,却在最后一笔收束处隐隐透出母亲惯有的温婉。
拆开信封时,一枚青铜钥匙和信纸一同滑落。钥匙柄上的太极纹路在暮色里泛着幽光,信纸上的檀香混着硝烟味,瞬间将他拽回十五岁那年的雨夜——他躲在居委会办公室的角落,听王大妈念母亲牺牲前托人带回的信,窗外的雷声盖不住自己剧烈的心跳。
此刻展开信纸,母亲的字迹比记忆中潦草:"建国吾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爹娘已化作星辰守护你。这枚钥匙是老宅的传家宝,它能打开真正的家。莫信他人,慎之又慎。记住,我们张家的血脉永远流淌着忠勇二字。"落款日期是1952年5月12日,正是上甘岭战役最激烈的时刻。
钥匙在掌心发烫的瞬间,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海中响起:"叮!检测到空间钥匙,是否绑定?"话音未落,青铜钥匙已化作流光没入眉心,张建国眼前骤然一白,再睁眼时已置身于漫无边际的白雾中。
系统提示音如清泉流淌:"无尽空间绑定成功,当前等级:1级(可容纳100立方米)......"他望着浮现的虚拟面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时间静止植物生长"等功能,直到视线落在"医疗功能"上,才想起母亲临终前的伤——若是此刻有这个系统,是不是......
"试试签到。"他想起前世在书店翻到的武侠小说,指尖在面板上轻轻点下。暖流自丹田腾起,如春日融雪漫过四肢百骸,格斗技巧如潮水涌入脑海,八极拳的桩功、步法、发力要点在意识里清晰呈现。他本能地踏出弓步,右拳前冲时带起破空声,低头看见掌心的薄茧下,苍白的皮肤正泛起健康的淡红,小臂的肌肉线条在暮色里若隐若现。
院外的脚步声打断了沉思。张建国从门缝望去,看见闫埠贵正踮着脚扒着院门,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精明的小眼睛。这个前世总以"照顾烈士遗孤"为名拿走家中物件的小学老师,此刻正伸长脖子往供桌方向张望。
"小建国回来啦?"闫埠贵的声音带着刻意的亲切,看见张建国开门,立刻堆起笑脸,"你爹娘走后,这院子就没人住,我想着来帮你拾掇拾掇......"
话音戛然而止。张建国故意将左臂搭在门框上,短袖下露出的肌肉线条让闫埠贵镜片后的眼睛骤然缩了缩。他半年前见这孩子时,还瘦得风都能吹倒,此刻却像换了个人,浑身透着利落的劲儿。
"劳烦闫大爷挂心了。"张建国笑得温和,转身将供桌上的相框拿在手里,"我正收拾爹娘的遗物呢,您看这军功章,前几日区里武装部的同志说,这些都是能进纪念馆的宝贝。"他故意将"宝贝"二字咬得极重,看见闫埠贵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哎,这可了不得!"闫埠贵往前凑了半步,袖口在门框上蹭了蹭,"要说这军功章啊,当年你爹在朝鲜......"
"对了,"张建国突然打断他,从裤兜摸出个牛皮纸袋晃了晃,"还有这封信,是我娘牺牲前写的,区里的同志说要拿去做烈士生平材料。您说,要是交给街道办,是不是能换些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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