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拉萨阳光炽烈,布达拉宫的红墙在蓝天下灼成火焰般的绛色,白墙的缝隙里钻出几簇嫩绿的草芽,像被岁月随手点染的笔触。李可佳戴着藏式遮阳帽站在面包房门口,指尖捏着从八廓街买来的藏红花——暗红色的花蕊在掌心蜷曲,像几星凝固的晚霞,骆梓淇正对着门楣上的藏文招牌调整镜头,木牌边缘的酥油花雕饰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光。
一、面包房里的「古老与新」
推开门的瞬间,酥油香混着烤面团的焦香扑面而来,暖烘烘的热气裹着藏式面包房特有的气息。穿白色藏袍的店主次仁卓玛笑着迎上来,手腕上的蜜蜡手串撞出“沙沙”声,“来学卡塞吧?面团已经醒好了。”她领着她们穿过摆着铜制烤炉的前厅,后堂的木桌上摆着几盆面团,乳黄色的面坯上盖着湿纱布,边缘还沾着细小的面粉粒。
“卡塞是藏历新年必做的点心,像吉祥结,也像太阳的光芒。”卓玛掀开纱布,面团立刻冒出淡淡的发酵香气,“传统做法用青稞面、酥油、糖,现在很多人会加奶粉,更香。”她抓起一团面递给李可佳,指尖刚触到面团,就能感觉到酥油的细腻——不像普通面团的黏腻,反而带着微微的酥软,“揉的时候要轻,像摸小羊羔的毛。”
李可佳学着卓玛的样子揉面,忽然想起背包里的藏红花——昨天在八廓街的药材铺,老阿爷说藏红花能给食物染出“菩萨袈裟的颜色”。她悄悄捏了一小撮花蕊,用温水泡开,橙红色的汁液在瓷碗里晕开,像滴进雪山的晚霞。“可以加吗?”她举着碗问,卓玛眼睛一亮:“好啊,去年有个游客加了玫瑰酱,今年轮到藏红花了。”
二、面团里的「色彩魔法」
当橙红色的藏红花水揉进面团时,乳黄的面坯渐渐变成温润的橘红,像被阳光吻过的颜色。李可佳的指尖染成了淡淡的橙红,揉面时能闻到藏红花特有的药香混着酥油香,“以前贵族家里会用藏红花调色,象征尊贵。”卓玛说着,示范着把面团搓成细长的面条,“看,先搓成筷子粗,再对折拧成花结,尾巴捏紧,不然炸的时候会散。”
骆梓淇支起相机,镜头里映着李可佳皱眉拧面团的样子:姑娘把橘红色的面条绕成三圈,指尖沾着面粉,却总让花结歪歪扭扭。“像打酥油茶一样,手腕要用力。”卓玛笑着帮她调整褶皱,“卡塞的花纹越多,新年的福气就越多。”阳光透过木窗的雕花格子,在面团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橘红色的面坯在光影里像块会发光的宝石,衬得李可佳手腕上的银镯格外透亮。
等待卡塞醒发的间隙,卓玛领着她们参观面包房的烤炉——那是个半人高的铜制圆炉,炉壁内侧贴着晒干的牛粪饼,“以前用牛粪火烤,现在改良了,底下烧电炉,但炉壁还是老样子。”她摸着炉壁上的凹痕,“这些印子是爷爷那辈人敲出来的,当年布达拉宫的酥油花匠人,也会来这里买卡塞当茶点。”
三、布达拉宫前的「花结与光」
第一锅卡塞下锅时,酥油在铁锅里发出“滋啦”的响,橘红色的花结刚接触热油,立刻鼓起金黄的小泡,藏红花的香气被高温激出来,混着酥油香飘满整个院子。李可佳蹲在锅边,看卓玛用长柄木勺轻轻翻动——原本扁平的花结渐渐膨胀,边缘的褶皱绽开,像朵在油锅里盛开的花。
“炸到两面金黄就好,不能焦,不然藏红花的香就没了。”卓玛捞出第一串卡塞,沥油时油滴在青石板上,烫出小小的烟圈。李可佳忍不住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咬开时能听见“咔嚓”声,内里却带着青稞面的绵软,藏红花的微苦混着糖的甜,在舌尖化开来,像含着一小片拉萨的阳光。
午后的阳光把布达拉宫的白墙晒得发亮,两人抱着刚出炉的卡塞来到宫前的广场。李可佳把花结举过头顶,橘红色的卡塞衬着红白相间的宫墙,花纹在蓝天下格外清晰——那是她亲手拧的三圈花结,边缘的褶皱虽然不整齐,却带着手作的温度。骆梓淇按下快门,镜头里,卡塞的影子落在布达拉宫的石砖上,像个小小的吉祥结,而李可佳的笑容里,盛着比阳光更亮的光。
“知道吗?布达拉宫的壁画里,也有卡塞的影子。”骆梓淇指着白宫墙上的彩绘,“当年松赞干布宴请使臣,桌上摆的就是这种花形点心。”李可佳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壁画上的人物捧着金盘,盘里的卡塞画得细致入微,连褶皱都和手里的一模一样——原来这小小的甜面食,竟藏着千年的时光,从吐蕃王朝的宫殿,走到了今天的面包房,又被她们的指尖,赋予了藏红花的新色。
四、面包房里的「余温与期」
暮色漫进面包房时,卓玛往她们的帆布包里塞了包青稞面粉:“带回去试试,用你们内地的烤箱也能烤,加藏红花记得少放,多了会苦。”李可佳摸着面粉袋,指尖还沾着未洗去的橙红色——那是藏红花留下的印记,像给这次体验盖了枚时光的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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