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眉头微蹙:"这组织竟和三十年前那场大战有关?"
陈宇轩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茶水早已凉透:"当年战乱后,许多流民无处可去,便在地下挖洞藏身。后来……"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有人发现,比起地上的规矩,地下的黑暗反而更有利可图。"
王晓丹的红唇抿成一条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所以'暗河'就这么形成了?"
"嗯。"陈宇轩点头,"最初只是几个洞穴,后来慢慢扩张,如今已有长安城四分之一大小,深达三百米。"他抬眼,目光晦暗不明,"那里没有阳光,没有律法,只有最原始的欲望和暴力。"
刘长安的指节微微发白:"继续说。"
"你能想到的所有肮脏交易,暗河都有。"陈宇轩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黑市、人口贩卖、培养瘦马、配阴婚、斗兽场……甚至还有专门拍卖'特殊货物'的地下拍卖会。"
"那里的房间比地上还贵。"陈宇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表情,"我们能住的,最好的房间在负四层,会有秽虾打扫,租金堪比长安城的豪宅,继续往下我也不知道。"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山松的妹妹……就在那里。"
陈宇轩突然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他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这次的白玉枕……是西方的订单。"
刘长安眉头一皱:"西方?"
"山松为了保住他妹妹,必须补上这个空缺。"陈宇轩的目光复杂地扫过王晓丹,又迅速移开,"这次任务原本的打算……"
王晓丹的红唇微微勾起,眼底却寒意森然:"——是把我做成白玉枕?"
陈宇轩沉默,喉结滚动了一下,算是默认。
刘长安的指节叩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西方教廷的手,伸得倒是够长。"
"暗河里没有买不到的东西。"陈宇轩嗓音低沉,"拍卖会上,连西方教的圣女候选人都能明码标价。这次的白玉枕,就是他们下的单。"
刘长安眸色骤冷:"有证据吗?"
陈宇轩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蜡封上烙着暗河的蛇纹,信笺边缘泛着淡淡的血渍:"刚才就想给你们看,只是没找到机会。"他顿了顿,"这次回去,就是要处理这批'货'。"
刘长安接过信函,指尖触碰到信纸的瞬间,竟有种灼烧般的刺痛感。他展开信纸,上面清晰地列着交易内容——
「十二具白玉枕,换三箱圣银,交货期限:月晦之夜。」
落款处,赫然印着一枚染血的十字徽记。
刘长安的指节微微发白,最终将信函缓缓折好,郑重地收入怀中。
陈宇轩见刘长安没有继续往下问的意思,声音沙哑的解释道:"我们这些能接任务的,被统称为'水蛭'——专门吸食暗河的养分生存。再往下,还有'秽虾'和'芜藻',都是些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
房间内一时沉寂,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九月的午后,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棂,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饭菜早已泛起凉意,油花凝结在汤面上,像一层浑浊的膜。
刘长安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声音低沉:"暗河的出入口有几个?"
陈宇轩摇头:"我只知道三个,但据说有十几个,有些甚至藏在达官显贵的府邸地下。"
王晓丹的红唇抿成一条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比想象的更麻烦。"
刘长安继续跟陈宇轩聊着暗河相关的话题,指尖轻叩桌面,直到陈宇轩再也说不出更多关于暗河的情报,才缓缓起身。
"我去后院接手。"刘长安随意地扯了个谎,他暂时不想让两人知道自己是学府亲传弟子的身份。
刘长安绕到客栈后院的枯井旁,确认四周无人后,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
将灵力覆盖令牌上"学府"二字时,一缕青光悄然升起,在空中凝成夫子的虚影。
刘长安将暗河的情报一一道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夫子始终沉默,直到他说完,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
汇报完毕,长久的沉默笼罩着枯井。麻雀的啼叫声从远处传来,刘长安甚至能听见自己脉搏的跳动,"……夫子?"
虚影忽然颤动,夫子长叹一声,衣袂无风自动:"此乃吾之失职。"声音里带着二十年未曾有过的疲惫。
刘长安垂首。
"若换作你,"夫子的声音突然锐利如剑,"当如何?"
刘长安眸光冷冽,一字一顿:"让暗河……彻底干涸。"
槐叶飘落,夫子的虚影微微颔首:"善。"
夫子的目光穿过长安城的繁华街巷,落在西南角的某处。他的声音低沉如古钟,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我也是今日推演才知晓——他们窃取了朝堂国运。"
刘长安瞳孔骤缩:"国运?"
"以长安城的繁华为引,用鸣器逆转阴阳。"夫子袖中飞出一张星图,长安城的轮廓在星光中浮现,地下却蔓延着蛛网般的黑气,"地上的盛世,掩盖地底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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