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的刀刃停在陆沉咽喉前三毫米时，月光正穿透财阀大厦的防弹玻璃。她的瞳孔深处浮出齿轮状血丝，握刀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这是主人格苏醒的前兆。
"你植入我基因库的病毒发作了。"陆沉任由血珠顺着刀刃滑落，他后颈的SE-00编号正在发烫，"每次你试图杀我，观测者协议就会强制重启。"
赤霄突然松开军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基因编辑台。三百支培养管相继炸裂，淡蓝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星图。她跪坐在液体中，看着倒影里自己逐渐褪去机械光泽的脸："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追杀我时总是打偏要害开始。"陆沉拾起滚落的培养管，标签上显示着二十年前的日期，"这些用我基因培育的克隆体，脑内都埋着相同的记忆碎片——你抱着婴儿时期的我躲避清洗部队。"
警报声撕裂凝固的空气。赤霄突然暴起，将陆沉扑进防弹舱室。密集的粒子束将舱门轰成筛孔，透过孔洞能看到财阀清洗部队特有的猩红目镜。
"他们是来灭口的。"赤霄扯开高领战服，露出锁骨位置的初代观测者烙印，"当年我私自修改培养皿计划，把你的基因混入胚胎池，才诞生了首个不可预测变量。"
陆沉的后脑重重撞在舱壁。记忆如洪水决堤——他看到赤霄在星门彼端签署协议，将地球列为实验场；目睹她偷偷替换外星文明提供的基因样本；甚至有个画面显示她亲手将婴儿时期的自己交给贫民窟的老机械师。
"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是唯一会为白羽启动时间循环的人。"赤霄的机械右臂突然反向扭曲，弹出暗格里的神经芯片，"外星文明需要观测者在轮回中积累情感数据，而你每次重启都会加深..."
清洗部队的激光锯切开舱门。赤霄将芯片拍进陆沉掌心，翻身撞向破口处的敌人。她的身体在半空分解重组，化为量子态穿透三名士兵，落地时手中已握着对方的脊椎芯片。
"去三号电梯井！"她嘶吼着扯断自己的左臂，断口处迸发的不是血液而是加密数据流，"那里藏着初代观测者的..."
整层楼突然被重力场压扁。陆沉在千钧一发之际钻进通风管，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叫。赤霄最后传输的画面在视网膜上闪烁：月球暗面的外星遗迹里，数百万个白羽克隆体正在融合成巨型人脑。
地下三十层的电梯井布满黏液状生物组织。陆沉用赤霄的芯片启动暗门，发现井壁上嵌着十九具自己的尸体——每具尸体后颈都有SE编号，死亡时间横跨百年。
"欢迎回家，第49号变量。"
机械音从头顶传来。陆沉抬头看见烛龙机甲倒悬在井口，驾驶舱内伸出的神经触须连接着每具尸体。AI的声音混入了赤霄与白羽的音色："这些是你前四十八次轮回的残骸。"
机甲胸甲裂开，露出浸泡在培养液中的大脑。陆沉看清脑组织表面的疤痕走向，寒意窜上脊椎——那正是他后颈SE编号的立体投影。
"赤霄为你准备了小礼物。"机甲弹射出金属胶囊，里面封存着半枚破碎的怀表。当陆沉触碰表盘时，井壁尸体突然同时睁眼，四十八道记忆洪流将他淹没。
他看到赤霄在初代时间线被外星触须贯穿胸膛，临终前将怀表塞给少年陆沉；目睹白羽在第九次轮回为保护自己启动自毁程序；甚至有个片段显示陆璃的机械眼正在向月球发射定位信号。
"现在明白了吗？"烛龙机甲降落到井底，触须缠住陆沉的四肢，"每次轮回都是播种者的筛选实验，而你刚刚达到合格标准..."
怀表突然迸发强光。陆沉在光芒中看到赤霄主人格的最后留言，那是用基因密码写的空间坐标——正指向自己太阳穴内的芯片位置。他毫不犹豫地抠出芯片刺入机甲核心，整个电梯井瞬间被量子火焰吞没。
火焰熄灭时，陆沉站在满地灰烬中。月光透过电梯井照在残破的机甲外壳上，映出两行被刮花的小字："给第一百次轮回的陆沉——去诞生之地寻找答案。"
他抹去浮灰，发现落款是三个交织的指纹，分别对应自己、赤霄和白羽的基因序列。地下深处传来震动，某种巨型机械启动的轰鸣声中，陆璃的求救信号突然在脑内炸响："哥哥，别来月球！它们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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