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皇宫的更漏敲过四更,凤仪宫的铜鹤香炉里只剩半炉冷灰。
慕容玦猛地从锦榻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从深潭中挣脱——方才的梦境像浸透冰水的棉絮,死死裹着他的心脏。
梦里的凤仪宫铺满白蘅草,沈栖凰站在花海里,月白色的裙摆在晨风中翻飞。
他狂喜着冲过去,却在触到她衣摆的瞬间,看到她眼中刺骨的冷漠。
"栖蘅......你回来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她缓缓转身,脸上没有半分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慕容玦,"她开口,声音像忘忧涧的冰水,"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
他愣住了,看着她腕间那只暖玉镯——那是他送的,此刻却被她用指尖反复摩挲着内侧的"执"字,像是在凭吊另一个人。
"别再自欺欺人了,"沈栖凰上前一步,裙摆扫过白蘅草,发出沙沙的声响,"你不过是我用来怀念阿圭的影子。"
她的眼神扫过他的脸,带着审视的意味,"若不是你的声音和他一模一样,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不......不是的......"慕容玦后退半步,踩断了一株白蘅,清苦的香气弥漫开来,像极了她身上的味道,却冰冷刺骨,"你说过你爱我......"
"爱?"沈栖凰笑了,笑声清脆却残忍,"我爱的是萧执圭,是那个死在雁门关外的太子。至于你......"
她走近他,指尖几乎触到他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停住,语气轻蔑,"不过是个好用的替身罢了。"
他想抓住她的手,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沈栖凰后退着,白蘅草在她身后倒伏,像一条割裂过去的鸿沟。"你不乖乖当我的替身,"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梦醒了。
慕容玦坐在锦榻上,浑身被冷汗浸透,龙涎香的气息混着咸涩的汗味,让他一阵作呕。
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尖锐的疼痛。
窗外的月光透过云母窗,在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影,像极了梦里白蘅草的影子。
他颤抖着摸向身侧——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冰冷的锦被,一如她离开时的决绝。
"栖蘅......"他喃喃自语,指尖触到枕边的狐裘,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却淡得像一层薄纱,轻轻一戳就会破灭。
最近总是做这样的梦,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清晰,每一次都让他在醒来后,陷入更深的绝望。
他走到妆匣前,借着月光拿出那半枚碎玉。
玉片边缘锋利,割得掌心生疼,血珠渗出来,滴在"执"字的残笔上,像极了她离开那天,御书房里摔碎的茶盏——同样的破碎,同样的无法挽回。
"是我的错......"他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不该偷听......不该放你走......"
这半个月来,他把凤仪宫里所有带蘅草纹的器物都收进了库房,却在每个深夜,偷偷翻出她的狐裘,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抱在怀里。
梦里的她越是冷漠,醒来后他就越是疯狂地想念她的温度——哪怕那温度是假的,哪怕她的温柔都给了另一个人。
"若你回来......"他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金砖上,"我一定把你锁在龙榻上,用金丝楠木的锁链,日夜看着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那是连日来的痛苦与思念催生的绝望,"让你再也不能离开我......再也不能......"
窗外的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狐裘一角,露出内里绣着的白蘅花纹——那是她亲手绣的,说要"一生清苦,一世相伴"。
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笑话。
而他,这个坐拥万里江山的帝王,此刻却只能在冰冷的宫殿里,抱着破碎的梦,一遍遍咀嚼着被抛弃的痛苦,等待着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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