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与“黑鸦”组织的京郊初次交锋之后,沈清欢的精神力仿佛又经历了一番洗礼,变得更加敏锐而深邃。腕间的玉镯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蜕变,除了主动探听心声,那被动接收近距离思绪的功能变得尤为强大,仿佛能洞察人心深处的每一个颤栗,捕捉到潜意识中最隐秘的波澜。她每日在棠梨宫中处理宫务,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弦紧绷,她知道,京城这片繁华之下,暗流汹涌,远超寻常宫斗的范畴。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下一个揭露的惊天秘密,竟会是来自这天下之主——皇帝萧衍的内心深处。
这日午后,御书房外的小径上,落叶被微风卷起,发出沙沙的声响。苏公公躬身前来传旨,言及皇帝偶感风寒,不宜久坐,但思及近日后宫宫务繁杂,特宣沈清欢前往乾清宫偏殿,就近汇报。
“娘娘,陛下吩咐,不须繁礼,只求清静。偏殿有炭火,定是暖和。”苏公公脸上挂着惯常的笑意,但沈清欢的玉镯却敏锐地捕捉到他心底那缕不易察觉的担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苏公公:陛下身子……唉,怎么又开始犯了?这可是关系到国本的大事,万万不能让外人察觉分毫。沈嫔娘娘……她虽聪慧,但终究是外人,若是察觉到什么……】
沈清欢心中一凛。皇帝偶感风寒?苏公公如此担忧,这绝非寻常风寒。她表面不动声色,温婉一笑:“劳烦苏公公费心,本宫这便前往。”
乾清宫偏殿,与御书房仅一墙之隔。殿内摆设简洁而雅致,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萧衍正斜倚在软榻之上,面色略显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但他依然保持着帝王的威严,手捧一本奏折,眉宇间凝着一丝疲惫。
“臣妾参见陛下。”沈清欢轻声行礼。
“起来吧。”萧衍摆了摆手,声音略带沙哑,“不必多礼。太后身子康健,有你在协理宫务,朕甚是欣慰。今日唤你前来,一是朕有些琐碎事务想问问你的意见,二是……咳咳……”
他突然低低咳嗽了几声,不是剧烈的咳,却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内里乏力,仿佛要将肺腑深处的疲惫咳出一般。他迅速用手帕掩住唇角,神色一如往常,但沈清欢的玉镯却在此刻,如同受到某种引力般,微微发热,一股更加庞大而深邃的心声,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那不是表面的思绪,而是潜藏在萧衍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恐惧与挣扎。
【萧衍:该死!这股虚浮之感又来了……咳……气海丹田如同空虚,精气流失,朕分明感觉到,生命力正在一点点被抽离……】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精气流失?生命力被抽离?这绝非“偶感风寒”能解释的。
【萧衍:若非如此,朕怎会如此多疑?怎会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难以信任?这病症……它侵蚀的不仅仅是朕的身体,更是朕的心志!它在无声无息中,蚕食着朕的寿元!】
萧衍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念头,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沈清欢仿佛能“看”到他那看似强壮的躯体下,隐藏着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裂痕,正不断向外泄露着生机。
【萧衍:那老太医说这是……“龙气受损,根基有亏”,需要以奇珍异宝、罕见药材温养,更不能大动干戈,否则……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可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奇珍异宝供朕消耗?更何况,朕是天子!朕怎能不处理朝政?若是一日不视朝,那些虎视眈眈的臣子,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
他握着奏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的焦虑不仅仅是对自身的生命,更是对整个大胤江山的担忧。他害怕自己的虚弱被发现,害怕这会引发朝局动荡,甚至导致皇位不稳。
【萧衍:朕不能倒下!太子尚且年幼,皇子们争斗不休,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朕有何不测,大胤江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父皇当年……他为何会将那等诅咒一般的重任压在朕的肩上?难道他早知会有今日?!】
“诅咒一般的重任”?沈清欢的心弦再次被触动。这隐疾,似乎并非简单的病症,更像是某种世代相传,或者与皇室秘辛紧密关联的“劫难”。而这与她父亲旧案中,萧衍的心声闪过的“若非她,那父皇当年为何要…” 似乎形成了某种呼应。
【萧衍:这病症,并非无解……只是那人……那异域术士所言,需要集齐“天地灵气”最纯粹的几件器物,方能炼制出“回生丹”。可这谈何容易?那术士自称‘丹尊者’,行踪诡秘,一去不回,留下的那几味药材也只能暂时压制……】
一个模糊而又神秘的名字——“丹尊者”在萧衍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幅晦涩难懂的药方草图,上面除了常见的名贵药材,还赫然列着一些闻所未闻,甚至带着几分传说色彩的词汇,诸如“地心髓”、“九叶莲华”等,以及一个古怪的、形状如同眼睛般的符文,似乎与某种炼丹术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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