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愣住,想起赵言刚对黄安等人公开审理时的场景,一时竟忘了眼前是梁山强人,而非官府官员。
见吴用被堵得哑口无言,赵言忽然笑了,“你们刚才争着认罪,现在又巧言辩解,不过是为了保雷横一条命罢了。
我之前可说过要取他性命?”
“你……你真不杀我?”
雷横惊愕站定,朱仝推了他一把。
“多谢赵寨主恩典!”
朱仝忙跪拜,“是我等糊涂,冒犯贵寨。”
雷横也连忙谢罪:“今后绝不敢再犯。”
“莫急谢恩。”
赵言拦住雷横,“晁庄主,若今日放过四位,日后谁还惧怕梁山威严?”
“听说黄安曾寻你麻烦,你以数千贯钱财化解?”
“那么,这回又要花多少才能平息?”
“只要赵寨主宽恕我们冒犯之罪,哪怕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晁盖毫不犹豫,高声回应。
“每人一万贯,金银或粮草皆可,四位意下如何?”
一人一万,总计四万贯!
晁盖脸色微苦,这些年经商积攒不过五六万两银,为应付黄安已耗去大半,如今又要付四万贯,真叫人不甘心。
但他重情义,不愿独自承担,毅然应允。
“邓飞,放了他们。”
赵言吩咐。
邓飞依言上前,解开四人束缚。
晁盖四人向赵言行礼后离开。
待他们远去,邓飞疑惑问道:
“大哥,那四万贯钱还未到手,就把人全放了,若他们逃走怎么办?”
“什么叫人质?”
赵言瞪了他一眼,“是他们惹事,不是我们 ** 勒索。”
“况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晁盖的家在东溪村,他若逃了,那钱我们自己去拿就是。”
如今虽有银票,但因朝廷滥发,已大幅贬值,部分地区甚至贬值九成。
近年物价飞涨,这钱也脱不了干系。
像晁盖这样的地主和商人,仍更信赖金银实物。
半个时辰后,晁盖带了十多个庄客,抬着几大箱财物回西溪村。
“赵寨主,这是四万贯银钱。”
“晁庄主果然守信!”
赵言瞥了眼箱子称赞道。
晁盖苦笑一声未答,东溪村就在隔壁,怎敢失约?难道还想给梁山更多借口攻打?
汴祥兴冲冲上前检查,大部分箱中装满金银,还有两箱混杂珠宝。
“庄上现金不足,只能用这些代替。”
晁盖拱手说,“赵寨主可找人估价,若有短缺,我再补上。”
“不必了,我信得过晁天王的名号。”
赵言摆手道。
汴祥立刻指挥手下把箱子搬走。
“还有一事忘记告知晁天王,”
赵言随口说,“黄安已被我们除掉,西溪村民自然无法继续留在这里,有的打算投亲靠友,有的想直接加入我们上梁山。
西溪村的田地,晁庄主随意处置吧。”
“赵寨主,此话当真?”
晁盖惊喜地问。
年前,李保正被梁山杀害后,他对李家的三千亩良田并非毫无觊觎之心,只是担忧梁山的态度,始终未敢轻举妄动。
最终等来的却是黄安。
若梁山不反对,晁盖只需在郓城稍作运作,这些良田便能合法归入自家名下。
即便后来出现黄安,只要有完备的文书契约,也奈何不了晁盖。
西溪村村民虽经梁山同意分田,但未获官府认可,因此黄安得以随意索要。
通过这次事件,村民们终于明白,在官府眼中,他们始终是无田的佃户,即使梁山已焚毁与李保正的佃户文契。
然而,从梁山士兵处得知,每位梁山民户可分得十到二十亩田地,这正是他们放弃一切、投奔梁山的重要原因。
对于以耕作为生的庄稼人而言,拥有土地的意义不言而喻。
西溪村共百余户人家,四百余人,多数有意加入梁山。
黄安部下虽有数百人因掳掠受惩处,但仍余九百多人。
赵言自不会放这些人回去威胁梁山,遂将其押往梁山暂时关押。
此次战事,梁山虽胜,但实际收益仅五六百匹军马及晁盖所得四万贯钱财。
黄安虽掠夺西溪村不少财物,但这些本是村民血汗所得,赵言早已悉数归还。
...
为答谢西溪村良田相助之情,晁盖与吴用亲送赵言离去。
望着远去的梁山队伍,吴用感慨道:“梁山兴盛之势已定,不知对东溪村而言,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消息传开,上梁山即可分得十到二十亩田地,虽数量有限,仅能维持基本生活,却足以让无数贫苦百姓看到希望。
郓州、济州两地,有不少佃户因被地主压迫,生活困苦,甚至难以果腹。
即便是吴用与晁盖,也能料想到,这些无路可走的佃户,最终可能会投奔梁山。
不过,这样的事情,并非他们需要操心。
两人略作叹息后,便急忙前往西溪村查看李保正家的三千亩良田。
与此同时,朱仝和雷横已先行返回郓城,向时文彬汇报黄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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