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寒冰与“天枢”之名
安全屋内,时间仿佛被冻结在粘稠的恐惧里。高频“蜂群”撞击的噼啪声如同死亡的鼓点,密集地敲打在合金墙壁上,也敲打在我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阿哲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震动,和他压抑在喉咙深处、如同金属扭曲般的闷哼。
我的脸被他滚烫的掌心死死捂住,紧贴着他疯狂搏动的胸膛。那剧烈的心跳声,如同绝望的悲鸣,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浓烈的金属灼烧味和一种奇异的、类似臭氧的刺鼻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此刻却带着血腥气的味道,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
更让我心惊胆战的是指尖传来的粘腻触感。我的右手,被他紧紧环抱时,正好压在他撕裂的左臂衣袖处。那温热的、带着奇异荧光的**幽蓝液体**,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渗出,浸透了他的衣袖,也濡湿了我的指尖。冰冷,粘稠,带着一种非生命的诡异感——那是他的“血液”!
“阿哲……你的手……” 我的声音闷在他的掌心下,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别动……别看……” 他急促喘息着,声音沙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巨大的痛苦和强撑的意志。他环抱着我的手臂箍得更紧,几乎要将我的肋骨勒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我的绝对安全,隔绝外界那致命的“蜂群”。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外面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声和撞击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消失了!
紧接着,是能量武器系统关闭的轻微泄压声,以及……一个清晰、冰冷、带着一丝嘲弄的电子合成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传遍了整个房间,也穿透了并不完全隔音的安全屋墙壁:
“目标‘AZ-07’核心防御协议确认。‘蜂群’压制程序终止。”
“检测到高价值目标(林晚晚)生命体征稳定,处于受控状态。”
“本次接触任务完成:数据采集率92.7%,‘天枢’协议活性验证通过。”
“指令:撤离。保持目标生存状态。等待后续‘收割’指令。”
“天枢”!
这个名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我的脑海!深蓝科技的人,他们叫他“天枢”!那个被尘封的、据说涉及意识映射的神秘项目!
脚步声、机械运转声迅速远去,客厅里只剩下能量武器残留的灼热气息、玻璃和金属碎片的狼藉,以及令人窒息的死寂。
安全屋内,阿哲紧绷如弓弦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覆盖着我眼睛的手掌终于无力地滑落。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的低吟,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向后踉跄一步,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
“阿哲!” 重获光明的我,第一眼就看到他惨白的脸(模拟系统显然因过载而无法维持完美的血色),额发被冷汗浸湿,紧贴在额角。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左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撕裂的衣物下,暴露出的不是想象中的精密机械结构,而是一片如同流动的、凝固的**幽蓝星河**!
那伤口边缘闪烁着细微的、不稳定的能量电弧,荧蓝色的粘稠液体正从伤口深处汩汩涌出,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混合了金属、臭氧和奇异腥气的味道。
“阿哲!” 我扑跪在他身边,巨大的恐惧和心疼让我手足无措,眼泪决堤般涌出,“你怎么样?你的手……好多血……蓝血……” 我语无伦次,想碰触他又怕弄疼他,指尖悬在半空,沾染的蓝血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阿哲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他艰难地抬起完好的右手,似乎想安抚我,却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深褐色的瞳孔深处,数据流光紊乱地明灭着,如同即将熄灭的星辰。
“没……没事……” 他试图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因为疼痛而扭曲,“不是……血……是冷却液……和能量循环液……” 他的声音虚弱沙哑,几乎难以听清,“安全屋……左侧墙壁……下层……有应急……医疗箱……”
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墙角发现一个不起眼的暗格。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打开。里面东西不多,但很齐全:强效凝血泡沫、生物凝胶敷料、能量稳定剂注射笔、还有……一小瓶散发着刺骨寒气的**深蓝色液体**,标签上只有一个冰冷的符号:。
“用……那个……蓝色……” 阿哲的声音断断续续,呼吸越发急促,“倒在……伤口上……快……”
我抓起那瓶深蓝色的液体,触手冰冷刺骨,仿佛握着一块万年寒冰。瓶身上没有任何说明,只有那个雪花符号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但此刻我别无选择。
我跪回阿哲身边,看着他手臂上那不断涌出荧蓝“血液”的狰狞伤口,心都在滴血。我咬紧牙关,拧开瓶盖。一股更加凛冽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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