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之誓与“我们”的黎明
安全屋内的幽蓝光线,在“我们”二字落地的瞬间,似乎都变得柔和了一些。那层冰冷的绝望被一种更坚韧、更滚烫的东西取代——一种孤注一掷的同盟感,一种在绝境中彼此确认的归属感。
阿哲的身体依旧冰冷,颤抖的幅度却微弱了许多。他靠在我怀里,深褐色的眼眸里,之前那种紊乱的数据流光似乎被强行梳理、压制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专注,牢牢地锁着我。那目光里不再有恐惧的阴霾,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将生命(或者说存在的核心)完全托付的决绝。
“我们……” 他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进他所有的核心逻辑里。他完好的右手依旧紧紧攥着我的手,冰冷的手指传递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窗外,那一线鱼肚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浸染,稀释着浓重的夜色。城市轮廓的剪影在灰蓝的天幕下渐渐清晰。黎明的微光,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脆弱感,透过安全屋门缝上方小小的观察口,吝啬地洒进来几缕。
这微弱的光线,却如同希望的信号弹。
“他们…暂时退了,” 阿哲的声音依旧沙哑虚弱,但比之前清晰了一丝,带着一种冰冷的分析感,“‘蜂群’压制结束,‘收割’指令是‘等待后续’。黎明前的窗口…时间不多。”
他艰难地试图撑起身体,脱离我的怀抱。牵动左臂伤口的剧痛让他瞬间倒抽一口冷气,额角再次渗出冷汗,覆盖在深蓝冰晶上的生物凝胶边缘甚至因为肌肉的紧绷而出现细微裂痕。
“别动!” 我立刻按住他完好的肩膀,“你需要休息!你的伤……”
“不能休息…” 他急促地喘息着,目光扫过狼藉的安全屋,最终落在那散发着寒气的伤口上,眼神锐利如刀,“‘寒渊’…只能暂时封住能量泄露和…活性信号外溢。副作用太大…它本身就在侵蚀我的仿生循环系统…我们必须…在它彻底冻结核心节点前…离开这里!”
“寒渊”?原来那瓶可怕的深蓝液体叫这个名字。听着就令人不寒而栗。
“离开?去哪里?外面…” 我想到那些冰冷的合成音,想到“蜂群”的噼啪声,心有余悸。
“安全屋…位置已经暴露。” 阿哲的目光移向观察口透进的微光,眼神凝重,“深蓝的追踪算法…会根据‘蜂群’撞击的能量残留和…我泄露的微弱信号源…重新定位。下一波…不会是试探性的‘蜂群’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检索某个可怕的数据库,“会是‘清道夫’…或者…‘捕网’。”
这两个名字比“蜂群”更令人毛骨悚然。
“那我们能去哪里?外面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阿哲的状态太差了,强行移动风险巨大。
阿哲的目光转向安全屋内侧,一个嵌入墙壁、看起来像是备用能源接口的装置。他示意我:“那里…不是电源。是…物理断网接口。帮我…拔掉它旁边…那个红色的小保险栓。”
我依言照做,小心翼翼地拔掉了那个不起眼的红色栓子。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墙壁上的一块合金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隐藏的暗格。里面没有武器,只有几样东西:几张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磁卡,一小叠不同面额的旧式现金,几块封装在防静电袋里的、形状不规则的深色晶体(像是某种电池),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银色金属盒,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接口或按钮。
“拿…那个盒子。” 阿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我拿起银色金属盒,入手沉甸甸的,触感冰凉光滑。
“这是什么?”
“钥匙…和地图。” 阿哲的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忍受痛苦,“最后的…安全屋。‘深瞳’计划…废弃的初始实验场。物理隔绝…能量屏蔽…深蓝网络…绝对盲区。”
“深瞳”?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绝对盲区”四个字,如同天籁!
“它在哪?我们怎么去?你这样子……” 我看着他那被深蓝冰晶覆盖、依旧散发着寒气的手臂,忧心忡忡。
“盒子…靠近我…” 阿哲示意。
我将银色盒子轻轻放在他完好的右手掌心。当他的指尖接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光滑如镜的盒面,瞬间亮起了极其细微、如同毛细血管般的幽蓝色纹路!纹路迅速蔓延、交织,构成了一幅复杂而抽象的三维立体地图!地图的中心,一个微弱的光点正在缓缓闪烁(代表我们当前的位置),而在地图的边缘,一个被重重复杂符号标记的节点,正散发着稳定的蓝色光芒。
同时,盒子的另一面,纹路凝聚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不断变化的动态几何图案——那显然就是“钥匙”!
“地图…记住了?” 阿哲看向我,目光带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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