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的头痛在沐清雪轻柔的安抚和短暂的休息后,总算渐渐平复下来,只是小脸还有些苍白,恹恹地没什么精神。
沐清雪看着她,心里一阵后怕,对林凡的怨气也消了不少,毕竟他也是无心之失。
到了晚饭时间,林凡端上来的依旧是勉强能入口的炒青菜和米饭,青菜梗有点生,叶子却蔫了,米饭也有些夹生。
萌萌扒拉了两口,小眉头又皱了起来,放下小勺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沐清雪:
“妈妈,爸爸做的饭饭……有点硬。菜菜也不好吃。”
沐清雪的目光扫过林凡那简陋到几乎称不上厨房的角落——几只没洗的泡面桶歪在一边,唯一的电器是一个孤零零的电饭锅,灶台上还残留着炒糊的痕迹。
再看看萌萌那期待又不敢多言的小眼神,她轻轻叹了口气。
她瞥了一眼那油腻腻的灶台,眉头蹙了一下,但看着萌萌渴望的眼神,还是放下了苹果和小刀,默默卷起校服袖子,露出白皙纤细的一段手腕:
“……还是我来吧。冰箱里还有什么菜?萌萌想吃什么?”
林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角落的几个塑料袋:
“还有些青菜,一块豆腐,两个鸡蛋。”
沐清雪厨艺竟出乎意料地好。
她洗菜、切菜的动作虽有些生疏,但条理分明。
林凡买回来的普通青菜豆腐,在她手里三两下就变成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
油锅烧热,葱姜爆香,青菜下锅快速翻炒,很快就变得碧绿生青;
豆腐切块,用小火慢煎至两面金黄,再淋上简单的酱汁;
鸡蛋打散,加少许温水,蒸出来的蛋羹滑嫩得像布丁。
饭菜的香气很快驱散了出租屋里原有的泡面味和霉味。
这是她从小被母亲逼着学的,母亲总说女孩子家必须会做几道体面的菜,没想到今天在这种地方派上了用场。
萌萌吃得小嘴流油,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嚷着:
“妈妈做的菜最好吃!比爸爸做的好吃一百倍!香香!”
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像是在安慰林凡,又像是在预言,
“以后爸爸做的菜比妈妈做得菜更好吃!萌萌也喜欢吃!”
林凡听着,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这小丫头,还真会给他戴高帽。
他暗暗下定决心,就算不是为了什么未来,单是为了萌萌这句话,他也得把厨艺练好,要把萌萌养得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
他也第一次尝到了这种带着“家”味道的饭菜,简单,却异常可口。
米饭是沐清雪用他的电饭锅重新焖的,火候正好。
他看着沐清雪在狭小油腻的“灶台”前忙碌的、不那么熟练却依旧优雅的背影,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悄然塌陷了一块,变得柔软起来。
他想,如果……如果这不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如果每天都能这样,有她在,有萌萌在,这个破旧的出租屋似乎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晚上,出租屋那盏唯一的、光线昏黄的灯泡下,三人围着那张掉漆的小破桌子。
萌萌在中间用林凡买的蜡笔涂涂画画,嘴里念念有词,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是一个更大的小人,还有一个不成形的太阳。
林凡在啃着高考复习资料,时不时被一道数学难题卡住,眉头紧锁。
沐清雪则会拿出萌萌的幼儿画册,教她认字,或者,偶尔也会忍不住,拿起红笔,帮林凡圈出他模拟卷上几处明显的错误。
她讲解题目时条理清晰,声音清冷,却意外地有耐心,比学校里的某些老师讲得还透彻。
林凡听得十分专注,感觉受益匪浅。
这种画面,竟有了一种奇异的、不该属于这里的温馨。
只是这种脆弱的温馨,总会被萌萌的童言无忌瞬间击碎:
“爸爸,你要努力学习哦!考个好大学!以后才能赚好多好多钱,娶到妈妈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然后我们就能住大房子啦!”
林凡正端起杯子喝水,闻言“噗”地一声,刚入口的水尽数喷了出来,一部分喷在卷子上,一部分喷到了地上。
他呛得惊天动地地咳嗽,脸憋得通红,狼狈不堪地找纸巾。
沐清雪的脸颊,比窗外傍晚的火烧云还要红上几分,她手里的红笔在林凡的卷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尴尬的红痕,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嗓子有点干,只能低下头,假装认真看书,心脏却不争气地怦怦直跳。
沐清雪几乎每天都会在傍晚时分过来,停留一两个小时,在天彻底黑透前悄然离开。
她已经极尽小心,出入都戴着帽子和口罩,尽量低着头,走路也贴着墙根。
但她的出现,还是引起了这栋鱼龙混杂的出租楼里一些邻居的注意。
尤其是那个之前被萌萌哭声吵到、住在隔壁的中年妇女,嗓门大,眼神也尖。
她似乎对林凡家里的动静格外上心。
每次沐清雪来去,她总会“恰巧”在楼道里晃悠,或者“恰巧”在门口择菜、晒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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