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的会客厅,周德向李逸与夏嫣然讲述了一段几十年前的故事。
那时候朱家坳还不是大山里最主要的石灰石供应商,而是一伙儿姓李的外姓人在大山里采伐采出了名堂,这些人掌握着开采技术与勘探技术。
很快,这伙儿姓李的就垄断了山里的生意,特别是开矿的生意。山外的人不是傻子,这李家开采出来的东西,虽然价格上并没有优势,但是架不住别人质量好,而且供应量大。
所以,当时朱桥镇包括周家,都与李家有生意往来。
意外发生在一个雨夜,连日的大雨造成了山体滑坡,最终将李家开采出来的矿洞以及旁边半个村子淹没,许多李家人在这场意外中去世,特别是一些技术好手。
逐渐的,李家开始没落,而此前在李家矿场做工的朱家坳村人慢慢的也学会了勘探技术与开采技术。李家没落后,不久就离开了长吉县,而在这山里,新的一轮竞争开始了,那么原本被李家打压的矿场不要命的降价,甚至提升人手以保证供应稳定。
但最后,谁能想到,经过几年的激烈交锋,最终在这场“大比拼”中获胜的,竟然是朱家坳。此后朱家坳成为了大山里最大的石灰供应商,甚至于一些对大山还有其他勘探需求的商人,也会找朱家坳村人来进行勘探。
朱家坳这才发展起来。
周德的故事到这里也告一段落,李逸明白他的意思,看向周德。
“也就是说如今朱家坳经历了白莲教一事,地位肯定会不如从前,甚至以后会像李家一样从此衰败。那县里为什么拖着不审判呢?莫非这背后还有什么商业上的竞争?”
惊讶的看向李逸,周德不住的点头,“贤侄还是聪慧,一点就透啊!这大山里,除了朱家坳,还有一处地方,名为刘家坳,同样是采矿大户。日前,有消息传来,这刘家已经收购了好几家小一些的矿场,总体量在这大山里已经稳居第一了。”
周德没明说,但是李逸听明白了,看了看周德,缓缓出声,“刘家坳这次趁着朱家坳与白莲教一事有染,朱家坳元气大伤之际,快速扩张;同时县里他也有靠山,因为只要朱家坳一事没有出宣判结果,那么朱家坳就有嫌疑,这样他们就不能安心生产。”
“或者那长吉县衙内,也有人想要分一杯羹?”
“这,这……”周德瞪大一双老眼,死死的盯着李逸。半晌,他才道:“这话也就只有贤侄能说了,不过这些都是贤侄自己猜测的,与老朽无关啊!”
李逸不免有些好笑,你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我要是还猜不出来,岂不是辜负了你的这一片好心。
恐怕这周德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他今天与自己说这些,可能是因为周家的利益与县里某些人的利益产生了冲突。
不过,这话不能明说。人家主动和自己说了这些,理应感谢人家的。
李逸似笑非笑的看向周德,“你们周家与朱家坳的生意也是因为朱家坳目前情况不明,生产不能保障,所以才没有与他们继续合作?”
避开李逸的目光,周德道:“正是!”
嗯,有这话,那说明与周家竞争的那家,争夺的是大山货物的集散权。简单的说就是大山里的物资是丰富,不仅有矿产、还有丰富的木炭、树木、药材、山珍等物资,这些东西想要运出来,不容易。而周家横据朱桥镇,这里又是货物运出大山的第一站,此前也都是周家一手在操办。
而现在,出现了竞争对手,而且竞争对手有官府背景。
可是这时候出现一家“运输公司”是为什么呢?
忽的,李逸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就在李逸了解这些基本情况之时,远在几十里开外的长吉县千总府邸上,一名看上去四十来岁,身高六七尺、虎背熊腰的武将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此人姓苏名承基,乃是长吉县城防营的千总。这千总虽然不是什么高阶武官,但是在品级上类比千户。不过,与南平千户所不一样,那是一线作战部队,因此,苏承基这个千总,只是个正六品,并非五品。
当然,也有可能是莹川目前是战区,战区的品级高一等也有可能。
此时,一名军士正在向他作汇报。
“千总,那周家丝毫不肯退让,刘老板已经派人去谈过一次,但铩羽而归了。”
“哼!”苏承基冷哼一声,“周家仗着与县令有几分关系,连我的面子也敢不给,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下面汇报那人心里忍不住吐槽:还给你面子,人家傍上了知县,谁还给你一个六品的千总面子啊。俗话说得好,这武将见到文官自动降一品,况且人家还是长吉最大的官,你都得听人家的。
心里腹诽,面上却不能说出来,甚至还得顺着苏承基的话走。
“在长吉县,没人敢不给您面子的。但是大人难道忘记去年那件事了吗?”
苏承基脸一沉,眼中露出一丝凶光,同时一股煞气自身体内散发出来。手下说的这件事正是去年剿灭白莲教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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