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巡检司负责盯梢李逸的人就发现,这对灵田乡来的兄妹一大早就离开了朱桥镇,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盯梢的人只好回去禀告那位陈先生,陈先生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张成说将重心放在朱家坳那边,不能因为这两个灵田乡的而耽误了大事。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巡检司衙门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甚至于张成的宅邸也被人盯着。
一夜过后,盯防双方,调换过来了。
而在朱桥镇往桥头乡方向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悄悄地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继续向着桥头乡方向走,另一部分则在岔路口往县城的方向。
朱桥镇在县城的北方,而桥头乡在县城的南方,理论上他们从朱桥镇回桥头乡是要经过县城的。
实际上从岔路口这里去县城的确很近。
半个多时辰之后,王二带着一行人就已经到了县城的小西门,既然有小西门,那么是不是有大西门呢?对,有大西门。
如果按照方位来说,小西门位置偏向西南,而大西门偏向西北。
此刻站在小西门前,看着七八米高的城墙以及城墙上的重楼,王二忍不住有些感慨,当初他从这里奔赴牛家湾招募差役,谁曾想,那一去,自己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城门口,往日里负责查验站岗的县衙壮班衙役如今换成了黑红色的城防营士兵,看着那些人将过往的百姓们所携带的货物翻了一个遍,王二脸色一沉,有些凝重。
按照正常情况,城防营是不会轻易的接管城门指挥权,因为这意味着此处城门被军事管制,至少也是临时军士管制。
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是说明有力量对县城的安危造成威胁。
可是长吉县周边既没有白莲教作乱,也没有农民起义,那么这威胁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
王二注意到这些城防营的士兵们好像有在重点搜查,一些和他们一路从朱桥镇方向来的人被重点关照了。
“莫非城防营或者县衙里也有人是张成的同伙不成?”
小声的嘀咕几句,作了一定伪装的王二带着其他人顺着队伍慢慢排到了检查点。
“站住,路引拿出来看看。”
王二哆哆嗦嗦的从身上掏出路引递过去。审查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面无表情的男人,接过王二的路引,然后又看了看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家伙,询问道:“灵田乡来的?做什么?”
“将军,这不刚开春,但是春耕还没开始,所以我们就想到城里码头上卖个力气活儿。”
“是吗?”男人斜眼看着王二,身上带着一丝压迫感。
王二似乎是感受到了,表现得有些害怕,“将军,确实如此啊,听六叔说,码头那一片都是我们灵田的,昨天赶了一天路,今天早上特意早些过来的。”
长吉县与上虞县一样,有好几处码头,但是有一点却是上虞没有的,那就是城内也有一处水陆码头,而这里确实是灵田人多。
男人不疑有他,将路引还给王二。王二连忙道谢,带着自己的一个小包裹进了城。
“站住,你们几个,将路引拿出来!”
王二心头一跳,猛地回头。只见他身后那几个打扮成农民的南平千户所士兵,被五六个城防营兵卒围住。
刚才那个检查王二路引的军官,正用腰间的腰刀不客气的戳着前方那名千户所士兵的胸口。
“将,将军,路引…路引在这儿呢…”前方那名千户所士兵赔着笑,掏出伪造的路引递过去。
那名军官接过路引,只是扫了一眼,嘴角就扯出一抹狞笑,随手将路引撕成两半,纸屑纷飞。
“哼,假货,做的忒不地道,怎么,当老子是瞎的?说,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混进长吉县做什么?”
“将军,冤枉啊,这,这路引是乡里给开的……”千户所士兵急了,连忙辩解。
“乡里开的?做保人是谁?同村甲长叫什么?说不清楚,就给老子滚去大牢里慢慢说。”这领头的军官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刻意的刁难,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被吓得退开好几步。
连带着还在城门洞里的王二也被呵斥,“看什么,快滚,等会儿将你一起抓了。”
王二只得收回视线,进入城内。此时还有士兵急匆匆朝城内跑过去,看样子是准备搬援兵。
城门口的异样也吸引了内城门附近百姓们的注意,过来围观的越来越多,无奈之下,防守内城门的壮班衙役们只得在内城门这边也设卡,阻挡看热闹的人群。
王二有些着急,那些被城防营士兵围困起来的,恰好就是跟着自己来县城的南平千户所官兵。
“难道是路引出现了差错?”王二在心里嘀咕,可是路引如果有问题,那么他也就不会被允许进来了。而且听那军官的语气,明显就是故意刁难的。
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而是怎么“拯救”外城门口被城防营士兵围起来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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