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奇泡冰水泡到后半夜,才被风玫从河里薅出来。
看着湿漉漉的大豹子,风玫沉默许久才一言难尽地开口,“你……喜欢他的事,不敢跟他说?”
这个“他”显而易见,辛奇看了一眼风玫,摇了摇头,“不能说。”
风玫嘴巴张张合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可你总被刺激到发情也不是个办法啊。”
辛奇闻言露出个略带庆幸的笑容,“没事,只要我忍着就好,孟泽发现不了,他闻不到我们身上的味道。“
风玫:……
“我不是说孟泽会不会发现!”风玫啧啧摇头,“你怎么现在脑子里全是孟泽!兽人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会被味道刺激到发情,长时间不纾解容易憋出毛病,”
风玫有些揶揄地瞥了辛奇一眼,“回头小小年纪就不行,然后生不出崽。”
辛奇:……
这下轮到辛奇沉默了,他快速走了几步,才憋出一句,“你管太多了。”
风玫没憋住笑出来,“行行行,我不管。”
她甩甩头跟上去,“孟泽已经睡着了,我来问问你,下药要下多少?”
……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花棚,所有人都睡熟了。
辛奇和风玫蹑手蹑脚走到土牛兽人旁边,风玫从兽皮袋里拿出几包草药。
下药,也在孟泽的计划中。
在孟泽看来,只靠雪烟用台词吓唬是不够的。
牛兽人与麋鹿兽人不一样,麋鹿兽人是规则的忠实守卫者,守规则的人思考方式是有逻辑的,他们明白沦为底层意味着什么,因此会自发进行抗争。
牛兽人不一样,他们喜欢举手表决的底层逻辑是:他们没有规则,他们本身就是规则,所以他们随性。
这样的无规则的随性与风玫又不一样,风玫是坚定地拥护自由并且对自由有自己的看法的,牛兽人恐怕对自由并没有一个概念。
牛兽人看似跟麋鹿兽人和马兽人都有些像,实则完全不同。牛兽人们,是彻头彻尾的乌合之众。
他们不是信念的守护者,也不是规则的构建者。他们只是一群在情绪驱动下形成的、暂时性的集合体。
“群体中的个人失去理性、自我消融于集体、被情绪操控、极易受到暗示。”
——这是孟泽当初看完《乌合之众》的总结。
现世这样的人很多。
街头被鼓动的示威者,网暴推波助澜的键盘侠……
与现世那些容易被鼓动的人一样,这是一群筋骨强健但思维混沌的牛兽人,他们也是孟泽来到兽世以来,接触到的最像动物的兽人。
他们没有“思想”,说理是说不通的。
逻辑是精英的工具,而情绪才是大众的语言。
因此,孟泽让雪烟编造一些故事激怒他们,用语言制造羞耻和挑战,触碰他们自尊中最脆弱的部分;而接下来的草药,则是要放大这份脆弱,这份情绪。
孟泽让风玫准备了可以让人多梦沉睡的草药。
普通兽人用了这个草药,会拥有一个深度睡眠,有些心思比较多的,或许会做些光怪陆离奇幻的梦,而刚刚被雪烟吓唬了一通的牛兽人们,带着愤怒和对于雪烟关于祭司的故事入睡,大概率会做关于被祭司奴役的梦。
只有让他们在梦里真切体会过被奴役的滋味后,才会完全放大他们的恐怖情绪。
辛奇摆了摆手,做了个口型,“越多越好。”
风玫露出坏笑,将草药包满满当当撒在了牛兽人草塌边,是最大药量。
一切忙完,辛奇回到孟泽身边,一眼就看见孟泽还抓着那块手帕。只这一眼,辛奇又差点忍不住情绪失控,最后只得在花原上的花廊里睡了一夜。
……
次日清晨,天刚亮,花棚里就已经不太安宁了。
最先醒来的棕角坐起身,神情恍惚,满脸虚汗。
他左看看、右看看,嘴唇颤着,一把掀开兽皮,被子下的尾巴都在发抖。
“我……我被拖去当了……牛板凳!”他说完,眼圈发红,像是刚做完极度羞耻又惊悚的噩梦。
“梦见祭司了?”旁边的牛兽人也醒了,脸色发青,“我也梦见了……我们被赶进一个大围栏里,被强迫吃发霉的干草,还不能抬头……谁抬头就会被抽一鞭子。”
“你也梦见了?”
“我也是!我梦见自己在表演……在原野上被锁着走圆圈……”
一时间,所有的牛兽人陆续醒来,纷纷表情痛苦地讲述起昨晚的梦境——
“我变成了桌子,被端上去了,还摆满了菜……”
“我也!我梦见豹子把我拎着走来走去,还说‘公牛本来就是用来吃的’……”
“我梦见我妈……变成了奶牛,被关进笼子里使劲挤奶……”
有人惊恐大叫,有人抽泣抹泪,几个胆子小的牛兽人甚至趴在地上喊“不要吃我”。
而此时,风玫刚好走来,揉着头发,打着哈欠。
她斜睨了这些牛兽人一眼,大惊失色,“你们是不是做了同样的梦?”
“你怎么知道?”牛兽人们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她。
风玫一脸正色,神秘地低声说,“因为……那是神明的警告。”
“什……什么?”
喜欢战神你清醒点,我不是你的猫薄荷请大家收藏:(www.2yq.org)战神你清醒点,我不是你的猫薄荷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