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天,铁蛋又被农妇急匆匆抱进了医馆。
孩子脸色发青,呼吸急促,比上次更加严重。
马淳连忙接过孩子,发现他喉咙已经肿胀,几乎无法呼吸。他迅速取出肾上腺素笔,对准孩子大腿外侧扎了下去。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能吃毛豆吗?”马淳一边注射一边问。
农妇急得直掉眼泪:“孩子奶奶偷偷喂的,说孩子矫情……”
徐妙云正在准备抗组胺药,听到这话手上一顿:“什么?”
农妇抹着眼泪道:“孩子奶奶说家里堂兄堂姐吃了都没事,就我家孩子吃了过敏,骂孩子刺头,不愿吃她做的东西就滚。”
马淳听得眉头紧锁,手上动作不停。
他给孩子戴上简易呼吸器,又静脉推注了地塞米松。
“简直胡闹!”徐妙云气得声音都变了调,“过敏严重会死人的,这都不懂?”
农妇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不住地抹泪。
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马淳这才松了口气。
他转头对农妇道:“这次比上次更危险,再晚来一会儿,孩子可能就没了。”
农妇扑通一声跪下:“马大夫,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孩子奶奶非说我是惯着孩子……”
马淳扶她起来,严肃道:“这不是惯不惯的问题。过敏是会要命的,就像有人沾了花粉会打喷嚏,有人吃了花生会窒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
徐妙云拿来温水,给孩子喂药。
她柔声道:“大姐,你得跟家里人说清楚。孩子不是挑食,是真会出事的。”
农妇连连点头:“我回去一定说清楚,再也不让孩子碰这些了。”
马淳检查了孩子的状况,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又配了几天的药。“这些药按时吃,三天后再来复诊。”
农妇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走了。
徐妙云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样的长辈?”
马淳收拾着药箱,摇头道:“无知比恶意更可怕。很多人觉得过敏是矫情,根本不知道严重性。”
正说着,蒋瓛匆匆进来:“马大夫,皇上有请!”
马淳和徐妙云对视一眼,连忙收拾好东西跟着蒋瓛进宫。
乾清宫里,朱元璋正在批阅奏章,见他们来了,放下朱笔。“小马大夫,咱听说你又救了个人?”
马淳行礼道:“回陛下,是个过敏的孩子。”
朱元璋点点头:“咱听说了,那家老太太不懂事。”
马淳有些意外:“陛下连这事都知道了?”
朱元璋哼了一声:“应天府里有什么事是咱不知道的?那老太太愚昧无知,差点害了孩子。”
徐妙云轻声道:“陛下圣明。只是百姓大多不懂这些,还需多加教导。”
朱元璋捋了捋胡子:“说得对。咱准备让太医院编个小册子,把你说的那些过敏忌讳都写进去,发到各州县去。”
马淳心中一暖:“陛下仁厚,百姓之福。”
朱元璋摆摆手:“行了,别拍马屁。咱叫你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他示意内侍都退下,压低声音道:“雄英这几日又起了疹子,太医说是吃了虾,可咱记得你上次没说虾不能吃啊?”
马淳想了想:“微臣上次测试时,虾的反应确实有,但不强烈。可能是这次吃的量大了,或者虾不新鲜。”
朱元璋皱眉:“那以后还能吃吗?”
马淳谨慎道:“少量尝试可以,但要注意观察。过敏反应有时会突然加重,最好还是避开。”
朱元璋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忌讳。”
马淳安慰道:“陛下不必忧心,只要注意饮食,皇长孙会平安长大的。”
朱元璋点点头:“你多费心。对了,那个测过敏的针,能不能多弄些?咱想让太医院的人都学会。”
马淳笑道:“微臣这就去准备。”
离开乾清宫,徐妙云轻声道:“皇上对皇长孙真是疼爱。”
马淳望着宫墙上的天空,轻声道:“隔辈亲,自古如此。”
两人回到医馆时,天色已晚。徐妙云点亮油灯,马淳整理着药柜。
“今天累了吧?”徐妙云递上一杯热茶。
马淳接过茶,笑道:“有你在,不累。”
徐妙云脸一红,低头整理药材。
马淳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道:“等忙过这阵子,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徐妙云手上一顿,耳根都红了。“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马淳走到她身边,轻声道:“看到那些孩子,就想到了我们的将来。”
徐妙云低头不语,嘴角却微微上扬。
“那你还在这瞎忙,要孩子可不能嘴上说。”徐妙云声音如蚊吟。
马淳看她耳朵尖都红了,哈哈一笑:“咱们都是大夫,生孩子这种事还这么害羞啊。”
徐妙云钻在他怀里,轻轻捶他的胸膛:“坏死了你!”
……
五天后,医馆的门再次被急促推开。
农妇抱着铁蛋冲进来时,孩子正抓挠着脖子上的红疹,呼吸略显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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