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像一盆冷水浇在烧得滚烫的铁器上,瞬间浇灭了屋子里剑拔弩张的火气。
他从挎包里抽出一叠叠折得很整齐的纸,指尖捏着纸页边缘轻轻展开,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鲜红的指印。
“谢力阳同志。”小宋说着将借条在桌上一一排开,阳光落在纸上,让那些歪歪扭扭的“阿力”签名格外扎眼。
“我们接到村民报案后,已经核实过这些借条的真实性了,你是否还有疑义?”
闻言,谢力阳沉默的杵在那里,目光冷冷瞥向桌上。
而叶瓷的目光则死死钉在了那些借条上,手指颤抖着伸过去,指尖刚碰到纸条就像被烫到般缩回。
她记得去年三月,阿力说要给乡下的父亲寄医药费,她还特意凑了些私房钱给他。
今年一月,他又说要给队里的兄弟买慰问品,她也没多问就把钱递了过去。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正经用途”,全是用来填赌坊窟窿的谎话。
她越想越气,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掌心,原本柔和的眉眼瞬间竖了起来,声音像淬了冰碴子似的厉声质问他:“谢力阳,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实话。”
话落的瞬间,桌上的碗碟都被她扫到了地上,碎裂声混着呼吸里的颤抖,把满室的平静砸得稀碎。
肖岩和看着那些借条,脸上的冷笑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嘲讽。
他俯身拿起一张,指尖摩挲着阿力的签名,声音冷得像结了霜:“我早该想到,他连抢占功劳的事都干得出来,骗钱赌博又算什么?
叶瓷,你现在看清楚了吧,你死心塌地护着的丈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叶瓷的肩膀狠狠晃了晃,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只是眼泪却像决堤一般,簌簌的落个不停。
小宋在一旁补充道:“我们还查到,阿力这段时间,不仅欠了赌债,还哄骗了村里的一个姑娘。”
屋子里因为小宋的话,再次陷入沉默。
叶瓷看着桌上的借条,又看了看面前阿力那张煞白的脸,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周围天旋地转,一下子人就晕死过去。
一旁的肖岩和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看到阿力愣在原地,毫无动作。
蒋知南立即上前查看,“应该是气急攻心才晕过去的。”
蒋知南的声音刚落,肖岩和已经半抱着叶瓷,指尖飞快地探向她的颈侧脉搏,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松弛:“还有气,先把人放平。”
他小心地将叶瓷扶到旁边的沙发上,让她平躺下来,又扯过一旁的薄毯搭在她腰间,动作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而阿力仍僵在原地,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嬉皮笑脸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吓人。
视线也从叶瓷苍白的脸上,又猛地移到桌上那几张皱巴巴的借条上,喉结滚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蒋知南回头看他,语气里压着明显的怒意,“去把窗户开条缝,再倒杯温水来。”
阿力像是被这声呵斥惊醒,踉跄着转身,手忙脚乱地去开窗时,指节不小心撞到窗框,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影子,慢慢红了眼眶。
肖岩和蹲在沙发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瓷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尖一沉。
他抬头看向蒋知南,压低声音问:“要不要去医院?”
蒋知南正俯身观察叶瓷的眼睑,闻言摇了摇头:“先等等,她脉搏还算稳,气急攻心晕过去的情况,缓过来的概率大。
要是一会儿还没醒,再叫村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的借条——上面的金额,是叶瓷攒了三年的救命钱。
就在这时,叶瓷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肖岩和立刻屏住呼吸。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的,过了几秒才聚焦在肖岩和担忧的脸上,嘴唇动了动,声音细若蚊蚋:“借条……阿力他……”
话还没说完,她的胸口就剧烈起伏了一下,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阿力听到声音,猛地转过身,看到叶瓷哭红的眼睛,他的膝盖一软,“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哽咽道:“对不起……叶瓷,我不是故意的……那笔钱,我实在……实在没脸跟你说……”
叶瓷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的疼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她想骂,想质问,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
蒋知南递过温水,肖岩和小心地扶着叶瓷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别急,有话慢慢说,钱的事总能想到办法的。”
叶瓷接过杯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她看着杯里晃动的水面,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阿力,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口“阿力,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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