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王承恩魂飞魄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他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可那污血仿佛带着腐蚀性,不仅擦不干净,反而在明黄的锦缎上迅速洇开大片触目惊心的黑紫色斑痕!皇帝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痉挛,每一次抽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细微脆响和令人牙酸的嗬嗬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警报!警报!生命体征断崖式下跌!修复液效能:59%…维持时间:1时辰55分…】
【国运值:-42(诅咒侵蚀)!抹杀倒计时修正:6天19时30分!】
【强制措施启动!剩余生物电能超载注入!维持最低生命体征!】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几乎被猩红的警报信息淹没。一股微弱却强横的电流强行贯穿赵琰残破的躯体,暂时压制住那毁灭性的痉挛,但那灰败的脸色和嘴角不断溢出的紫黑血沫,宣告着这具身体正在滑向彻底崩溃的边缘。
“太医!吴太医!快!快啊!” 王承恩哭喊着,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嘶哑绝望。他整个人扑在龙床边,徒劳地试图按住皇帝抽搐的身体,那喷溅的污血沾满了他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脸,形如厉鬼。
吴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看到龙榻上的景象,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扑上去,银针如雨点般落下,试图再次封锁那狂暴的药力和不断冲击的衰竭,双手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稳住!陛下!一定要稳住啊!” 他嘶喊着,不知是在安慰皇帝,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吴谦压抑的喘息、银针破风的细微声响,以及皇帝那微弱到随时会断绝的、带着血沫的呼吸声。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
与此同时,西北。
靖王府邸,暖阁。炭火烧得极旺,温暖如春,与外界的酷寒形成鲜明对比。上好的龙涎香在鎏金兽炉中袅袅升腾,氤氲出奢靡慵懒的气息。
靖王赵睿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如脂的白玉扳指,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面前,一个身着黑色劲装、面覆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眸的魁梧身影单膝跪地,如同蛰伏的猛兽。正是他麾下最神秘、最锋利的暗刃——“黑冰台”统领,代号“玄甲”。
“…废矿坑?呵,我那好侄儿,都到了这般田地,还不忘折腾些奇技淫巧?” 赵睿的声音慵懒,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玩味。他听完玄甲的密报,眼神却锐利如刀锋,“李岩…墨衡…有点意思。看来我那侄儿,是把这废矿当成救命稻草了?”
“是,王爷。” 玄甲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毫无起伏,“墨衡已初步判定矿脉为伴生银铅的富铁矿。李岩正调集人手,以修缮皇陵采石为名,秘密开凿探洞。属下的人发现其外围警戒森严,且装备了…疑似新式火器。”
“新式火器?” 赵睿眉头微挑,笑意更深,却也更冷,“我那侄儿格物院弄出来的玩意儿?威力如何?”
“尚未交手,不明。但观其形制,远非军中制式火铳可比,短小精悍,似有连发之能。” 玄甲如实禀报。
“连发火铳…富铁矿…” 赵睿轻轻转动着扳指,眼中精光闪烁,“我那好侄儿,手底下还真藏着几条能咬人的狗啊。可惜…”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森寒,“他命不久矣!这矿,这火器,还有他费尽心机攒下的那点家底,注定是给本王做嫁衣!”
他猛地坐直身体,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弥漫暖阁,慵懒尽去,只剩下猛虎出柙般的凌厉:“玄甲!”
“属下在!”
“第一,让你的人继续盯着废矿坑!不要惊动他们,但要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给本王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个墨衡,他脑子里那些东西,比金矿还值钱!必要时,本王要活的!”
“是!”
“第二,把废矿有‘前朝秘藏银矿’的消息,加点料,给本王送到北边那几个饿狼一样的部落首领耳朵里去!就说…大胤皇帝病重垂危,无力北顾,谁能先到先得,那银矿就是谁的!”
玄甲冰冷的眼眸闪过一丝了然:“王爷英明!此计一石二鸟,既能引蛮族袭扰矿场,消耗李岩墨衡的力量,又能让蛮族与朝廷彻底撕破脸,为王爷日后…”
“慎言!” 赵睿冷冷打断,但眼中的赞许却毫不掩饰,“去做事!手脚干净点!”
“属下领命!” 玄甲抱拳,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暖阁的阴影里。
赵睿重新靠回软榻,端起手边的白玉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烛光下荡漾。他盯着那摇曳的光影,仿佛看到了乾元宫中垂死挣扎的侄儿,看到了废矿坑里即将燃起的战火,看到了边疆即将再起的狼烟,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酷而志在必得的弧度。
“我的好侄儿啊…你点燃的那点星星之火,就由皇叔…替你好好保管,再让它…燎原天下吧!呵…”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燃烧的,是赤裸裸的、对至尊之位的贪婪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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