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震动已经不再是感知,而是化作了整个矿坑的轰鸣!入口外崎岖的山路上,那片移动的金属阴影已清晰可见!
月光惨淡,映照出令人窒息的景象:一尊尊人马皆覆重甲的铁浮屠骑士!他们如同从神话中走出的钢铁巨灵,人与战马被厚重的冷锻板甲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头盔下两道幽深冷酷的眼缝。战马沉重的铁蹄踏在山石上,溅起火星,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骑士手中紧握的,是加长的、闪着寒光的重型骑枪,枪尖斜指向前方那简陋的工事,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整个队伍如同钢铁浇铸的洪流,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朝着矿坑汹涌而来!凛冽的杀意混合着金属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矿坑!
“稳住——!” 李岩屹立在工事顶端,如同礁石面对狂涛,声嘶力竭地咆哮,试图压过那越来越近的死亡轰鸣。他的目光扫过下方:老吴带着几个人连滚带爬地从泼洒了猛火油的坡道区域撤回,身上沾满了刺鼻的黑色油污;张五等人正手忙脚乱地将干草破布堆在工事后方;火铳手们的手指因紧张而颤抖,铅弹几次从铳口滑落;长矛手死死抵住工事的缝隙,脸色惨白却无人后退。
墨衡的身影在工事前方那片狭窄的坡道区域快速闪动。他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铁蹄即将踏碎的前一刻,争分夺秒!他迅速选定四个点——两处是坡道最陡峭的拐弯内侧,一处是几块巨大山岩形成的天然瓶颈,最后一处,则是在泼洒了猛火油的区域边缘!他飞快地用短匕刨开冻土,将沉重的陶罐深埋下去,小心地接上长长的引信,用碎石和泥土快速覆盖伪装。汗水混杂着血水和泥土,从他额角淌下,他浑然不觉。最后一个陶罐埋好,引信拉向工事方向,他猛地转身,朝着工事狂奔!
“墨待诏!快!” 李岩的吼声传来。
晚了!
冲在最前方的数名铁浮屠骑士,头盔下的眼缝中爆发出残忍的光芒。他们显然发现了这个在阵前活动的渺小身影!沉重的骑枪微微调整了角度,如同毒蛇般锁定了墨衡的后背!战马嘶鸣,速度骤然提升,钢铁洪流的前锋,距离墨衡已不足五十步!那沉重的马蹄踏地声,仿佛就在耳边擂响!
“点火!张五!点火!!” 李岩目眦欲裂,朝着工事后方的张五狂吼!同时,他猛地从腰间拔出了那支威力巨大的燧发短铳,朝着冲在最前的一名铁浮屠骑士头盔的眼缝处,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胸口喷出火焰!铅弹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带着凄厉的尖啸,狠狠射向目标!
几乎在李岩开枪的同时,张五也点燃了工事后方的烟雾堆!浓烈的、呛人的黑烟混合着干草燃烧的灰白烟雾,瞬间升腾而起,被寒风卷着,朝着冲锋的铁浮屠前锋弥漫而去!
噗!
李岩射出的铅弹,精准地命中了最前方那名铁浮屠骑士头盔的眼缝!一声闷响,那骑士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冲锋的势头微微一滞,随即沉重地向侧方栽倒!沉重的铁甲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轰鸣!这精准的狙杀,稍稍阻滞了最前排的冲锋阵型!
浓烟也适时涌来,暂时遮蔽了部分铁浮屠的视线!
这稍纵即逝的混乱和遮蔽,为墨衡争取到了最后一线生机!他如同离弦之箭,在铁蹄即将踏碎他的前一瞬,猛地扑进了工事的一个缺口!几支沉重的骨棒和石块,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呼啸而过,狠狠砸在工事上,碎石飞溅!
“点火!开山雷!” 墨衡甚至来不及喘息,嘶声朝着负责引信的几个护卫吼道。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四根延伸出来的、浸过火油的引线!
早已准备好的护卫,立刻将手中的火把狠狠按向引线!
嗤——!
浸透火油的引线瞬间被点燃,四条细小的火蛇,带着死亡的气息,沿着引线,飞快地朝着埋藏“开山雷”的地点蹿去!速度极快!
“放——!” 李岩的怒吼几乎撕裂喉咙。
轰!轰!轰!轰——!!!
四声震耳欲聋、撼天动地的巨响,几乎不分先后地在狭窄的坡道上猛烈炸开!
刹那间,地动山摇!
埋藏点附近的冻土、碎石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掀翻!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浪、锋利的碎石、以及刺鼻的硝烟,如同毁灭的风暴,朝着冲锋而来的铁浮屠前锋狠狠撞去!
冲在最前方的七八名铁浮屠骑士连人带马,首当其冲!狂暴的力量狠狠撞击在厚重的板甲上!坚固的冷锻板甲在如此近距离的恐怖爆炸面前,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呻吟!战马发出凄厉的惨嘶,沉重的身躯被巨大的力量掀得人立而起,甚至直接侧翻倒地!马背上的骑士,即使没有被破甲,也被这剧烈的震荡冲击得五脏移位,头晕目眩,更有倒霉者被飞溅的碎石击中头盔眼缝或战马关节薄弱处,瞬间毙命!
其中一处爆炸点,正好位于泼洒了猛火油的区域边缘!爆炸的火焰瞬间引燃了地面上的猛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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