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残箭!找幽蓝色的箭头!快!”墨衡的嘶吼在血肉横飞的工事后炸响,带着绝境中迸发的最后疯狂。
混乱中,几个反应快的护卫立刻扑向之前被射杀蛮族尸体旁散落的箭矢,不顾头顶呼啸而过的骑枪和沉重的马蹄践踏声,飞快地摸索着。很快,几支带着幽蓝色诡异光泽的箭簇被递到了墨衡手中。
墨衡的手因紧张和亢奋微微颤抖,动作却快如闪电。他用短匕的刀尖精准地刮下箭头边缘残留的、已经凝固的毒物结晶,小心翼翼地倒入一个个临时寻来的空竹筒内。再抓起地上散落的、混杂着硝石和木炭粉的残余火药,塞填进去,最后用布条紧紧塞住筒口。几个简陋到极致、却散发着致命气息的毒烟爆筒瞬间成型!
“散开!投掷!往铁疙瘩关节和马腿边上扔!”李岩的咆哮如同受伤猛虎的嘶吼,瞬间理解了墨衡的意图。他一边挥剑格开一支刺向工事缺口的沉重骑枪,火星四溅,一边指挥着还能动弹的人手。
嗤嗤嗤!
引信被点燃,数根带着幽蓝火苗的布条在浓烟与血雾中闪烁。
“去死吧!”几名护卫怒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点燃的竹筒朝着工事缺口外、正试图扩大战果的重甲骑士脚下奋力投掷过去!
轰!轰!嗤——!
竹筒在铁浮屠的脚边或马腹下炸开!威力远逊于“开山雷”,爆开的冲击波甚至无法撼动厚重的板甲。但紧随其后的,是骤然升腾而起的、浓密粘稠的幽蓝色烟雾!烟雾带着刺鼻的腥甜气息,如同有生命的鬼魅,迅速扩散,顺着战马嘶鸣时张开的嘴鼻、骑士头盔眼缝的细微空隙、以及关节甲叶的连接处,丝丝缕缕地钻了进去!
“呃啊啊——!”
“唏律律——!”
比之前更加凄厉、混杂着非人痛苦的惨嚎声骤然爆发!被毒烟笼罩的数名铁浮屠骑士,如同被无形的烙铁烫到灵魂深处,瞬间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盔,厚重的铁甲在剧痛下扭曲翻滚,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战马更是彻底发狂,痛苦地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落,或者盲目地冲撞践踏,将原本开始重整的阵型再次搅得天翻地覆!
那幽蓝色的烟雾如同死亡的标记,所到之处,钢铁堡垒瞬间变成了痛苦哀嚎的炼狱囚笼!即使没有被直接笼罩的铁浮屠,也被这诡异恐怖的景象和同伴撕心裂肺的惨嚎惊得动作迟滞,头盔眼缝中流露出本能的惊惧。重甲带来的强大防御力,此刻反而成了禁锢他们、让毒烟效果最大化的囚笼!
“顶回去!把他们推出去!”李岩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混乱,双眼血红,如同浴血修罗,第一个从工事缺口处反冲了出去!他手中的佩剑带着破空尖啸,不再徒劳地劈砍厚重的胸甲,而是毒蛇般刺向一名正痛苦抓挠头盔的铁浮屠骑士腋下的关节缝隙!
噗嗤!
锋利的剑刃精准地穿透相对薄弱的连接处,深深刺入!
那骑士的惨嚎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杀!”李岩的悍勇如同火星点燃了最后的柴薪!残余的护卫和矿工们爆发出濒死的怒吼,不再龟缩于工事之后,而是跟随着那道浴血的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混乱的铁浮屠发起了绝望的反冲锋!
长矛不再格挡,而是不顾一切地捅向战马未被甲胄覆盖的腹部、捅向骑士落马后暴露的关节!石块、骨棒、甚至燃烧的木棍,雨点般砸向那些动作迟滞的重甲目标!火铳手在近距离疯狂地装填、发射,铅弹在混乱中寻找着一切可能的缝隙!
墨衡也抓起一柄遗落的长刀,紧跟着冲了出去。他没有冲向最激烈的厮杀中心,而是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战场边缘。他看到了!那个之前被李岩燧发短铳击伤眼缝、栽倒后又挣扎着爬起的铁浮屠军官!此人头盔眼缝处一片血肉模糊,但动作依旧凶悍,正挥舞着一柄沉重的战锤,试图重新组织身边的混乱骑手!
墨衡的心脏狂跳,机会!他猛地将手中最后一个点燃的毒烟竹筒,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军官的脚下狠狠投掷过去!
轰!
幽蓝色的毒烟瞬间在那军官脚下爆开!
“呃——!”军官发出一声闷哼,动作猛地僵住,随即更加疯狂地抓挠起自己的头盔,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就是现在!
墨衡如同猎豹般冲出,手中的长刀化作一道寒光,并非劈砍,而是全力突刺!目标——那军官因剧痛而微微抬起的臂甲下方,靠近腋窝的甲叶连接处!
噗!
刀尖带着墨衡全身的重量和冲刺的惯性,狠狠贯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刀柄喷溅而出!
那军官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高举的战锤无力地垂下,轰然跪倒在地,随即扑倒,激起一片烟尘。
墨衡拔出长刀,剧烈喘息,汗水混合着血水迷蒙了双眼。他环顾四周,惨烈的白刃战在狭窄的斜坡上绞成一团。毒烟造成的混乱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但铁浮屠恐怖的个体实力和防御力依然存在。己方每倒下一个铁浮屠,付出的往往是数条生命的代价!残余的抵抗力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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