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猛!带两队人,从正面峡谷冰河潜行靠近!等崖上枪响,立刻冲过去,用手雷解决残敌!一个活口也不能放走!”
“其余人,原地隐蔽警戒!”
命令如冰珠般砸下,清晰而冷酷。没有动员,没有豪言壮语,只有精确到极致的猎杀指令。李四和孙猛眼中瞬间爆发出嗜血的寒光,低吼一声:“得令!”迅速点齐人手,如同融入风雪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行动起来。
戚光再次举起千里眼,死死锁定那乱石堆后的目标。冰冷的镜筒成了他意志的延伸,将死亡的准星,稳稳套在了那个正挥舞着手臂、似乎在发号施令的北狄头领的眉心。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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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堆后,百夫长巴图尔烦躁地裹紧了身上的白狼皮披风。这该死的鬼天气,还有上头莫名其妙的命令——加强野狐岭外围警戒,尤其注意小股胤军的偷袭。偷袭?那些被阿速吉大人打得像兔子一样逃窜的胤狗,还有胆子来偷袭?简直是笑话!
“头儿,这破峡谷看着就邪性,真要进去?”一个年轻骑兵缩着脖子问道。
“进个屁!”巴图尔啐了一口唾沫,瞬间在寒风中冻成冰碴,“等风雪小点,派两个人进去瞅瞅得了。这鬼地方,鸟都飞不过去,还能藏下大军?扯淡!”他话音刚落,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左侧高耸的崖壁上,有什么东西在风雪中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些。就在这时——
“砰!砰!砰!砰!”
一连串低沉、短促、如同重锤敲打铁砧的爆鸣声,毫无征兆地从左侧高耸的崖壁上炸响!这声音迥异于他们熟悉的弓弦震动或箭矢破空,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瞬间撕裂了风雪的呜咽!
巴图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撞在他的胸口!他低头,愕然看到自己厚实的狼皮袍子胸前,猛地炸开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碎裂的骨渣和滚烫的内脏碎片混合着喷溅而出!他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只看到自己喷出的热血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蒸腾起一片猩红的雾气,意识便如同被切断的弓弦,彻底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几乎是枪响的同时,他身旁那匹神骏的头马,头颅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爆开一团血雾,哀鸣都未及发出便轰然倒地!
“敌袭!!!”凄厉的、变了调的吼声在幸存的北狄骑兵中炸开!巨大的惊骇和未知武器的恐怖瞬间攫住了他们!他们下意识地抽出弯刀,惊恐地寻找着敌人,却只看到峭壁上风雪弥漫,以及身边同伴如同被无形的死神镰刀收割般,接二连三地胸口、头颅爆开血花,惨叫着栽落马下!精准!致命!这根本不是弓箭能达到的射速和威力!
“长生天啊!是魔鬼的武器!”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剩余的几十骑彻底崩溃了,他们怪叫着,本能地勒转马头,就想向峡谷外逃窜!什么任务,什么军令,在死亡的绝对恐惧面前都化作了泡影!
然而,他们刚冲出乱石堆的遮蔽——
“轰轰轰!!!”
一连串更加震耳欲聋、仿佛大地开裂般的巨响,就在他们前方的冰面上猛烈爆发!黑色的铁疙瘩(手雷)被精准投掷到他们溃逃的锋线上,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铁片和碎石,如同地狱的旋风横扫而过!战马悲鸣着被撕碎,骑兵如同破布娃娃般被高高抛起,又重重砸落在坚硬的冰面上,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和滚烫的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泼洒出触目惊心的猩红图案!
硝烟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在峡谷入口弥漫开来。
孙猛带着两队如狼似虎的新军士兵,踩着被鲜血染红的冰面,沉默地冲了上来。他们手中的劈刀闪烁着寒光,对着那些还在血泊中挣扎呻吟的北狄伤兵,毫不犹豫地补上致命一击。动作干脆利落,眼神冰冷如铁。没有胜利的欢呼,只有高效而彻底的清理。短短半炷香的时间,战斗结束。一百北狄游骑,连同他们的战马,全部变成了峡谷入口处一堆堆扭曲、破碎、迅速被风雪覆盖的尸体。
戚光放下千里眼,镜片上还残留着敌人头颅爆裂的血雾影像。他面无表情地扫过那片修罗场,声音冰冷:“清理痕迹,收集可用箭矢、马肉!立刻通过峡谷!”
饥饿的士兵们默默执行着命令。有人迅速挖开积雪,将尸体推入冰河裂缝;有人收集散落的箭矢,剥下北狄人身上还算完好的皮袄;更多的人则扑向那些倒毙的战马,用锋利的劈刀分割尚带余温的马肉。冰冷的手指撕扯着生肉,混合着血腥塞入口中,贪婪地咀嚼吞咽。这是最原始的血食,却在此刻成了维持生命、支撑他们继续前进的唯一能量。
灰色的洪流再次涌动,踏过被鲜血浸透的冰面,沉默而迅速地涌入了幽深险峻的落鹰峡。寒风卷着血腥和硝烟的气息,在他们身后盘旋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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