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的稀粥早已冷透。
凝结着一层灰白色的粥皮。
散发出淡淡的馊味。
他仰起头。
咕咚!咕咚!
如同饮下最烈的酒。
将冰冷的、带着馊味的稀粥。
一饮而尽!
冰冷的粥水滑过喉咙。
落入空荡荡的胃袋。
带来一阵痉挛般的寒意。
他却毫不在意。
用破烂的袖口。
狠狠抹去嘴角残留的粥渍。
蜡黄的脸上。
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眼睛。
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
亮得吓人。
如同寒夜里伺机而动的孤狼。
他走到墙角。
那里堆着半人高的枯柴。
他弯下腰。
从最底下。
抽出一根约莫三尺长、手腕粗细的硬木柴棍。
木质坚硬。
布满粗糙的树皮疙瘩。
入手沉甸甸的。
他掂量了一下。
还算趁手。
然后。
他吹熄了桌上那盏摇曳的油灯。
小屋内。
瞬间被浓墨般的黑暗彻底吞噬。
只有破窗外。
漏进几点惨淡的星光。
秦烈握着那根粗糙的硬木柴棍。
拖着依旧酸痛的身体。
一步一步。
重新踏入小院冰冷的夜色中。
寒风凛冽。
卷起他单薄的破衣。
他站定。
闭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意念沉入丹田。
那丝新生的、带着磐石厚重感的淡金色气流。
缓缓流淌。
沿着古镜优化出的全新路径。
这一次。
不再局限于手臂。
而是蔓延向全身相对完好的筋肉骨骼!
最终。
汇聚于紧握木棍的双手!
嗡!
一股微弱。
却无比清晰的沉重感。
如同沉睡的山魂。
在粗糙的木棍两端。
悄然苏醒!
秦烈猛地睁开双眼!
瞳孔深处!
寒光爆射!
他动了!
不再是笨拙的直拳!
而是拧腰!
沉胯!
旋身!
借着腰腿拧转之力!
将手中那根粗糙的硬木柴棍!
如同挥舞一柄开山巨斧!
朝着面前浓重的、虚无的黑暗!
狠狠一记斜劈!
呼!
棍影破风!
发出一声短促沉闷的呼啸!
动作依旧带着新学的滞涩。
却比之前的拳头。
多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
棍梢撕裂黑暗。
沉重的力量感在棍头凝聚、爆发!
虽然微弱。
却带着一丝劈开山石的决绝!
砰!
木棍狠狠砸在冰冷的泥地上!
溅起几点冻硬的土块!
秦烈身体晃了晃。
手臂的酸痛再次袭来。
但他毫不停歇!
拧身!
回旋!
木棍带着呜咽的风声!
横扫!
上撩!
斜劈!
动作越来越快!
越来越连贯!
招式依旧是《破石拳》最基础的几个发力方式!
只是将拳头。
换成了手中这根三尺硬木!
每一棍劈出!
都伴随着秦烈喉咙里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
每一次力量在棍头爆发!
都让他心口那团毒斑的阴寒刺痛!
仿佛被这纯粹的力量狠狠捶打!
黯淡一分!
小院中。
棍影翻飞!
破空之声连绵不绝!
如同骤雨敲打残破的芭蕉!
一道瘦骨嶙峋的身影。
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
如同不知疲倦的疯魔。
疯狂地挥舞着一根粗糙的木棍!
劈开黑暗!
劈开绝望!
劈向那遥不可及。
却必须用血与火去争的……
生路!
院墙外。
更深沉的阴影里。
一双年轻的眼睛。
透过墙体的缝隙。
死死盯着院内那道疯狂舞棍的身影。
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
而缩成了针尖!
林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才没有让那声惊呼冲破喉咙。
他的身体僵硬。
如同被冻僵的雕塑。
只有心脏。
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咚咚!咚咚!
如同战鼓!
世子……
那棍法……
那气势……
那决绝惨烈的杀伐之意……
这……
这真的是那个传言中经脉尽断、丹田破碎、只会躲在柴房咳血的……废物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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