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自然而然走到蒋瑾晔轮椅后,向阿遥轻轻指了指,她来推他就好。
蒋瑾晔感受到那人站他身后,一小手若有若无、偶尔擦过他的脊背。
“有殿下在身侧保护,臣再安全不过。”他轻笑着咳嗽了两声,离他二人不远的江远枫瞥见他眼里稍纵即逝的狡猾笑意,心中腹诽了一番:红紫的话本子里有写过,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才是最可怕的。
要他看,蒋瑾晔如是。
“殿下,想必涢水的那帮人已然知道我们到了附近,臣露面,是必然暴露身份的了。”
“只是殿下…”蒋瑾晔话尤未尽,宋婉立马会了意。
涢水县的官员们,若非有京中人暗中报信,想来也不会知道长公主随行之事。
不如将计就计,先绝口不提长公主的事,若有人主动发问,便随意找个托词说是殿下晚到几天,此刻没有跟在身边。
简单通意了几句,宋婉刚要推着轮椅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回头道:“萧寂和禾清跟我一起来吧,其余人先去莲香楼等着。”
这俩人一个会武一个会验尸,能派得上用场。
等几人在阿遥的带领下,来到了西市案发地时。
人群熙熙攘攘一片嘈杂,宋婉个子小些,更是看不清前路,还啥都没见,便被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弄皱了眉。
阿遥挡在最前头为二人开路,萧寂紧随着宋婉的脚步,一手持剑护在她右边。禾清年纪小些,由阿遥牵着他带在最前头,怕他走丢。
正中央有三个人躺在血泊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已身形一动不动,另两个年轻些的男子尚在咳血,伤至肺腑。
前头围了几个破衣烂衫扛锄头镰刀的,正与骑着高头大马的卫兵对峙。
为首那个头上绑着方巾的,额角上还在流血。
“你们这群肖弥的走狗!食民肉!啖民血!摧民骨!断民筋!视人命为草芥!你们也配当官么?”那人一边骂着,一边啐了一口。
那为首骑马的兵卒用马鞭指着前人,“大胆刁民!竟然对我们肖知县如此不敬,来人!给我把这几个刁民拿下!回去等候大人发落!”
宋婉见状,手里的剑就要出鞘。
蒋瑾晔轻轻按住了她,偏头低语几句,回头向阿遥使了个眼色。
阿遥会意,在一众官兵就要擒拿那为首的几个平民时,指尖翻动。
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兵瘤子下一刹便疼得龇牙咧嘴,放开了手。
“谁?”为首的那个兵翻身下马,捡起地上的几颗石子,眼神锐利地扫视周围一圈,最后目光落到那个坐着轮椅的人身上。
那人在与蒋瑾晔目光交汇的一瞬明显怔了怔,那双冷冽的眼散发着蚀骨的寒意,让人在触及的瞬间有种颈后一凉的感觉。
但许是骄傲惯了,那种瘆人的凉意不足以让他形色收敛。
“刚刚是你们几人搞得鬼?”为首的兵气横脖子粗,用颀长的马鞭一指,另一手按着腰间的刀柄,隐隐有拔出之势。
宋婉抬高了下巴,挑眉看去:“是我们,又如何?你们凭什么当街抓人?”
那人许是很久没有听过这么稚嫩的质疑了,冷笑了几声,便利索拔了刀,直指向蒋瑾晔的咽喉。
宋婉下意识要抬手相挡,但瞥见蒋瑾晔那自若的、像是在看弱智的眼神,她似已懂了他要干什么。
“凭什么?呵呵,我看你们是初来乍到,谁不知道这个地界由我们肖大人管辖,都由我们肖知县说了算!!”
“跟你们废话?你不配!!!”那人继续耸肩冷笑,“来人!给我一起拿下!”
此刻,江远枫带着禾清已经回来,神色凝重。
“老人已经死了,应当是被马蹄踩中腹部,吐血而亡,一人肾脏怕是被踢爆了,虽还未气绝,但也时间无多。另一个人被踢断了四根肋骨,折了大腿骨,已服了回气丹,但也需要紧急处理伤势。”
话才刚说完,官兵就押了上来。
宋婉厉声呵斥:“你们不要动手动脚的!没看到这里有个行动不便的么?!”
蒋瑾晔在轮椅上低垂着眉眼,听到她有板有眼的声音,险些没压住唇角笑意,抓着扶手的手指收拢了几分。
那官兵戏谑道:“呵!他是你什么人,是你男人啊?两个大男人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死断袖~~~”
萧寂眉眼一凛,刚摸到了腰间的佩剑,被宋婉轻轻按下。
江远枫听到这辱骂,恣意笑出了声,”官爷!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断袖就没有人权么??两个男人就不配拥有爱情么??“他近来看红紫的话本子,里头就着墨描写了关于同性爱恋的思考,该说不说,他看了已经被成功洗脑。
男人之间的爱恋,同样可贵,就算是在床底之间,无非是换个体位罢了。
“人权?人权?”
“你跟我讲人权???”那人冷笑着,脸上的肌肉因为想憋笑疯狂抽搐。
憋不住了,他一巴掌落到江远枫的后脑上。
“我看你们也是好笑,一个残疾,一个断袖,一个傻子,一个面瘫,带着个鸡毛都没长全的孩子。”那人瞥了瞥一旁弱小可怜无助瑟瑟发抖的禾清。
“快走!少给老子在那废话!”后面跟上来的官兵用马鞭一抽,带起一地的尘土。
宋婉呛了几声,手死死抓紧了轮椅后背,尽可能保证蒋瑾晔能坐得舒服安稳,她被用例推搡着向前走,因为有官兵开路,旁边分流了两个道的百姓给他们让路。
百姓们窃窃私语者有很多,同情者更甚。
大家都摇头叹息这些个样貌气质非凡的年轻人怎么就招惹了这群兵瘤子呢?
还有个坐轮椅的,怕是人一旦进了府衙,出来的时候就是躺着的咯!
江远枫听着周遭乱哄哄的言语,心中不自觉发毛,在蒋瑾晔耳边低声长叹:“兄弟,我怎么觉得你让我和我一起过来是来坑我的,这些个人里就我和那个验尸的…那个禾清最弱,为什么不让我去顶阿遥的作用?”
“要你去搬救兵,你跑得,有他快么?”
“能打么?”
“打得过么?”
致命三连击,江远枫深感受伤,一口心头老血闷在喉管里往下咽。
蒋瑾晔余光瞥了眼东南角的一处屋檐,阿遥正百无聊赖坐在那檐上密切关注着几人。
公子让他看形势做事,他稍晚些还有任务在身。
从这齐云县去往涢水,不过二十里的脚程。
以他的脚力,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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